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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设一鸿胪寺接待外臣,常有新奇的贡品送进来,颜珞见到许多,可顾阙这些,除了琉璃珠子外,一样都未曾见过。 她的好东西很多,番商若是有,必然会先献给大魏皇帝。 天籁之音、手电筒等物什都很奇,当真是出自番商吗? 短暂的思考后,她恢复常色,在店铺内转了转。铺子分两层,一楼货物普通些,二楼皆是高档之物。 她问顾阙:“想过给人照相吗?” “不想,这类物什不可见世,你当个玩具就好了。”顾阙摇首,“陛下惦记琉璃,倘若知晓后,还会安稳吗?” 顾阙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香皂是生活用品,算不得太特殊,但相机就不成了。 颜珞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瞟了她一眼,“随你,这里简单收拾下,明日开张吧,经过今日的事情,明日生意必然很好。” 顾阙笑了笑,“我还选了黄道吉日呢。” “黄道吉日?能让你赚钱吗?人力胜天。”颜珞嘲讽。 “好,那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着,晚上见。”顾阙不打算走了,铺子里太乱,怕是要收拾好久。 颜珞便走了,回宫去见陛下,怀章王死了,魏国公蠢蠢欲动,还需计划一番。 入殿,女帝与温茯在玩,见到颜珞,女帝立即推开温茯,高兴地问颜珞:“听说你打了赵立文。” 颜珞弯腰行礼,道:“几十板子罢了,算不得大事。” 女帝神秘问她:“你是不是想打死他?” 颜珞唇角含笑,“臣想扒皮抽筋。” 女帝打了寒颤,悄悄问她:“欺负你家小夫君就那么生气?” 颜珞道:“他该死!” 女帝不问了,揉着自己的心口,睁大了眼睛,“你可真小气。” “臣来问陛下可想好了?”颜珞扫了一眼站在桌旁的温茯,“陛下这个时候应该想决策。” 女帝被说得不好意思,忙说道:“温茯,你先下去。” 温茯揖礼,慢慢地退出去。 君臣二人商议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吞下怀章王这块rou。 **** 第二日,铺子开张,顾阙离开铺子,回去睡懒觉。 生意格外好,客人络绎不绝,科考再次提上议程,就在这时,顾家世子病了,病了一月,到了科考这日,也没能下场。 同窗惋惜,考后甚至写信给世子安慰。 放榜这日,颜珞亲自去贡院。 接着是进士簪花游街,京城内格外热闹,许多女子会上街去看探花郎的风采。 然而今年的探花郎年过三十,不如顾阙好看,状元是江南一带的举子,二十多岁的寒门子弟,还未曾娶妻。其实在放榜这日,不少人会榜下捉婿,大家子到了年岁时会成亲。寒门子弟等着科考中后再行娶妻,等着榜下捉婿,娶到门第高于自己的妻子。 这回让人可惜的便是顾阙大病一场,错过科举。 三年一度的游街盛事,顾阙也来了,身旁站着同窗,他们都是落第的,对着顾阙抱怨:“你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真是可惜,若是你在,最差也是传胪。” 探花郎是一甲第三,而传胪便是二甲第一名。 顾阙淡笑不语,不考正合她的意思,让顾言回来自己考。 街上的状元郎春风得意,皮肤黢黑,相貌一般,但这回捡了大便宜,不日将与公主大婚。 顾阙看着同窗们眼中的羡慕,尤其是状元郎一身红袍,她看了一眼,觉得无趣,想要回府去了。 但是这些同窗不肯走,拉着她一道去喝酒,她有些社恐,连忙拒绝了。 同窗笑话她惧内,她笑了笑,并未回应,道:“今日颜相在宫里忙着呢,我回去还有些事情,改日再与你们玩。” 大家都是在一个书院读书的,顾阙来后还上了几月的课,与大家混个脸熟,但挤在男人堆里听着之乎者也的东西,她实在做不到。因此几月后,她就装病不去了。 一直到科考都没去,但这回装病,待到书院开学,指不定还是要去的。 顾阙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路上人多,随着游行方阵的往前走,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堆人,还有两侧楼中窗户大开,不少姑娘在观看。这日,女孩子看新科进士是可以大大方方看,是被允许的,甚至大胆的还会丢帕子丢香囊,这些都礼数中。因此,这日街上的人格外多。 顾家的马车走不动,顾阙出来透气,站在人群中去看,前面人山人海,就像看演唱会似的。 她看着发笑,忽而一块帕子落在自己的头顶上…… 顾阙伸手将帕子摘了,丢在地面上,上方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他是新科进士吗?” “不是,你看他穿的衣裳就不是。” “那可惜了,长得比状元郎还好看呢。” 顾阙听着嬉笑声,脸红如朝霞,不敢多待,转头钻进马车里。 然而人太多了,车夫不敢走,就一直留在原地,酒楼上的贵女们也都盯着那辆马车。 直到晋阳提醒她们:“那是顾家世子。” 公子无双,一眼惊鸿。 谁不爱慕容貌好的郎君,可惜,顾世子身侧站的是一朝丞相。或许以前,公主敢与丞相争,可这个时候,谁敢去触碰颜相的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