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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罩黑色的斗篷,黑色的兜帽遮住了秦邈大半张脸,被身边的侍卫扶着坐下,解下斗篷,看清了秦邈的脸,沈奕才发现秦邈的脸色白得吓人,毫无血色,甚至几日不见,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二殿下,你这是……” 沈奕感觉现在的秦邈比自己的病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是有些吓人。 “无事,”秦邈似乎连坐直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歪在圈椅扶手里,一只手撑着头,“沈小姐有何事?” 沈奕本不想说了,但是就这般让秦邈白跑一趟也实在不好意思,干脆把八皇子的事情和秦邈说了一下,也许秦邈有什么办法。 “老八?”秦邈似乎并不意外,轻轻扯了扯嘴角,“应当是淑妃的主意,不仅是老八,以后诸位皇子沈小姐都应当要小心些了,以前秦溯经常在你身边,他们不敢在秦溯眼皮下造次,现在秦溯一走,他们的机会就来了,沈丞相权倾朝野,门下弟子一个个也都是栋梁之材,若能得娶沈小姐,那便是有了沈丞相这个可靠的靠山他们自然趋之若鹜。” 听完秦邈的话,沈奕一向柔和的脸色也难得冷然,她最是厌烦将姻亲作为筹码,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左右自己成亲的选择,现在倒是成了旁人眼中用来谋权的捷径。 “沈小姐若是实在厌烦,可借我之名,想来倒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衅我。” 秦邈倒是不在意这些,更何况他也知道秦溯和沈奕的关系,要是真让那几个废物缠着沈奕,秦溯回来怕是还要怨他没照顾好沈奕。 秦邈说的确实算是个好办法,但是沈奕却觉得有些不妥,“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已经借了殿下的名,实在不好麻烦,日后我定然会多加小心些。” 秦邈只是随口提议,看沈奕拒绝,也不勉强,说起别的事,“沈小姐,你可知道卫子康一事?” “殿下说的是哪位卫公子?卫会元还是京城人士那位?” 沈奕还记得那两个卫子康的事,秦溯之前说过,二人之间应该有点问题,不过后续没听秦溯提起过,沈奕也就没放在心上,但不得不说,不管是卫会元还是卫公子的才学都是极佳。 “两位都是,看来沈小姐是知道了,实不相瞒,在秦溯临行之前,曾来跟我交代过,说是那卫公子一家出了事,一家三口莫名其妙失踪了,秦溯已经派人前去查了,近日刚巧秦溯的人送来消息,说是查到了些眉目。” 秦邈将袖中的一封书信递给沈奕,“沈小姐且先看看。” “这事是长公主嘱托殿下的,我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奕有些犹豫,这一听应当就是个科举有关,算是机密,自己看了怕是不妥。 秦邈把信推向沈奕,“秦溯已将你二人之事跟我说过了,沈小姐本就是自己人,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更何况以后沈小姐也还要习惯这些事,就秦溯那丢三落四,风风火火的性子,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沈小姐。” 沈奕微怔,没想到秦溯竟然已经跟秦邈说过两人之事,多少有些难为情,只得接过信封看起来,稍缓尴尬。 信是暗营的人送来的,上面写清了卫子康一家失踪当天的情况,一切都收拾地干干净净,看上去好像是一家人自己准备离开的样子,几乎没找出任何疑点,但是在卫子康房间的柜子下,却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是卫子康写了一半的诗句,后面还跟着字迹潦草的两个字,被揉成一团,看上去应当是匆忙扔进去的。 最后两个字是“城南”,秦溯的人猜测这可能是卫子康匆忙之下留下的线索,所以一直在城南那一片调查,直到昨天,查到了城南的一间破庙,里面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还有卫子康用石子刻下的一个潦草的符号。 “这些线索除了能证明卫公子一家确实是被人威胁,还有什么别的吗?” 沈奕看完,并未发现什么关键。 “这里,是秦溯的人跟踪卫会元得出的线索。” 秦溯又递给沈奕一封信。 全部看完,沈奕迟疑地看向秦邈,“科举舞弊?” “现在看来,是的,卫公子和卫会元二人,年纪相仿,身形相仿,连容貌也无太大差别,所以二人准备合作。” 秦邈点点头,科举这种大事,轻则废除功名,重则全家抄斩,但是功成名就的巨大诱惑,依旧让不少人怀着侥幸心理,铤而走险。 “这卫公子也是糊涂之人,明明才华出众,何必要趟这趟混水?” 沈奕又看了一眼那卫公子留下的线索,“若是被人威胁,可为什么当初见着长公主的时候不说?” “此事怕是要找到卫公子一家才能知晓了,沈小姐,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秦邈不回反问。 “先将卫公子一家三口救出来为重。” 秦溯的人已经跟着卫会元查到了卫子康一家所在的位置,就算是现在去救人,也是没问题。 秦邈却摇摇头,“沈小姐,你再仔细想想,那卫会元不过是晋地一秀才之子,虽然在当地能有些威望,但是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他卫会元何德何能,能在京中悄无声息地将这一家三口带走? 而且还瞒过了秦溯的耳目,更何况那卫公子一家,卫公子已弱冠,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弟弟,两个大男人,再加上一个病已大好的中年妇人,随便怎么反抗都能引起旁人注意,但是几次频繁换地方,却没任何人察觉,沈小姐不觉得蹊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