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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宫人也一个个低眉顺眼,不敢多言。 回过李公公,秦溯倒是觉得真有些累了,干脆在院子里设榻,准备躺一会,晒晒太阳。 “缺个唱曲儿的。” 靠在榻上半晌,了无睡意,秦溯撑着头,吃着处理好的水果,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戏班子进宫。 “这有何难?寻儿若是想,父皇让云美人过来给你唱两首便是了。” 永乐帝的声音在秦溯身后响起来。 “父皇何时来的?” 头也没回,秦溯焉头搭脑地吃着,压根没行礼的意思。 永乐帝也没跟秦溯计较过这个,更何况现在还是他有错在先,来跟秦溯赔礼道歉的时候。 “来了有一会了,宫人说你在休息,父皇便等了会,来,父皇看看,寻儿可是气还没消?” 永乐帝亲自提着食盒,走到秦溯旁边,立马有人搬来椅子,奉上新茶。 秦溯看了一眼永乐帝,“哼,儿臣哪敢生父皇的气?父皇想如何便如何就是了,哪用得着管儿臣的死活?” 秦溯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永乐帝却也不生气,一抬手,让周围的宫人都退出去,亲自打开食盒,将里面备好的各种零嘴一样一样摆在秦溯旁边的茶桌上。 “好寻儿,父皇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你看,这都是父皇给你准备的,全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快尝尝?” 永乐帝也是有心了,各种零嘴都有,不少还是特意从宫外找来的,倒是合秦溯的心意。 勉强看了一眼,秦溯捏起个山楂糕,勉强尝了一口,“味道还成。” “寻儿喜欢就好!”看秦溯愿意吃,就知道秦溯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永乐帝又从食盒底下一层,抽出什么东西来。 就当秦溯翘着头瞧着,准备看看还有什么零嘴的时候,就看见永乐帝拿出来了三份奏折。 “好寻儿,现在气消了,帮父皇看看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如何?” 看着永乐帝递到面前来的折子,秦溯本来好些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将手中的山楂糕扔回盘子里,“儿臣便说这次父皇怎如此的好,原是有事了才想起儿臣来,若是没事,怕不是就这般把儿臣扔了?” “寻儿此话怎讲?父皇先是被寻儿备好的,只是恰巧又有些事,这……” 永乐帝也没想到秦溯说翻脸就翻脸,连忙解释。 擦了擦手,秦溯从永乐帝手中拿过三份奏折,“父皇莫要解释了,儿臣正在气头上,也听不进去。” 秦溯翻着折子看起来,永乐帝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秦溯这脾气也是他自己宠出来的,这苦果自然也得他自己吃,不过秦溯倒并非蛮横不讲理,也算是万幸。 看了半晌折子,秦溯的眉头越皱越紧,“父皇,之前江南郡守上折子来,说是春汛,想要朝廷拨款修建加固堤坝,此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此事?” “本来确实如此的,该加固的也加固了,但是却没想到,此次春汛来势汹汹,已冲垮了多处堤坝,但也勉强控制住,未有良田受灾,但是江南郡守不敢托大,连夜上奏,恳请朝廷再拨款赈灾,以防更大的灾祸。” 永乐帝也是因为这样才犹豫不定,“早朝的时候已经吵过一次了,有人说江南春汛已过,没必要再拨款赈灾,有人说为防万一,还是未雨绸缪的好,以免百姓遭殃,吵得朕头都大了,特来问问寻儿的主意。” 秦溯听过,也摁了摁太阳xue,“父皇,此事应当拨款,若真有了后续灾情,是朝廷未拨款导致的,哪必然会引起民愤,不过若是胡乱拨款,恐日后亦有其他地方效仿,更何况现在北方奉京地区春汛风险更甚,奉京郡守必然也会如此要求,到时四处拨款,国库倒是撑不住了。” “寻儿说的极是。”永乐帝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此事也好解决,父皇拨款便是,但是不是拨款预防,而是拨款重建,江南郡守不是说有多处堤坝已被损毁? 那便是拨款重建,此事其中道理复杂,应该指派一心思玲珑,正直可靠之人方才放心,将款项压在江南半月有余便可,到时春汛已过,定然无事,再开始重建,若是真再有春汛,那就当即赈灾,这其中判断,需得有经验之人方可。” 秦溯说完,撑着下巴想起来,现在的难题不是拨款不拨款,而是押送朝廷赈灾款的人选问题,既要有识别汛灾的判断能力,又要胆识过人,八面玲珑,能应对种种状况,做出最合适的应对,这种人才,果真难寻。 永乐帝也跟着思考人选问题,思来想去,却只觉得一人合适。 “若说让人放心,又能对江南地区的汛情了如指掌的,恐怕整个前朝,也唯有沈丞相一人最为合适,沈丞相本就是江南人士,又曾经任过江南郡守,极为出色地解决过多次江南的天灾问题,若是沈丞相去,怕是再合适不过。” 永乐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只是这点事,怎用得着沈丞相亲自出马?毕竟这有灾无灾都还是两可之间。” 沈丞相竟然是江南人士,秦溯倒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沈丞相亲自去押送赈灾款,确实不太合适,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 “可还有其他人选?” 秦溯对于前朝那些大臣,并不熟悉,只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但是一个个都是一二品大员,怎么想也不适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