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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过哪地儿吗?听说可…”工人嘬了嘬舌尖,找到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词汇,“可下流了。” “没去过。”陈栎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上流人当腻了要当下流人。”工人的话听来似乎有几分哲学性。 “可不。”陈栎说。 工人写完了评论,又认真地读了一遍,给自己修改语法。趁工人还没有抬头,陈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处,找到不远处的烟枪。 “和谁聊得这么开心?”烟枪有些不满。 “不开心,”陈栎否认,“忉利天那场火的影响,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因为直播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直播,让平民看到富人被烧死,这种一种……很可怕的暗示,”烟枪皱着眉低声说,“让他们看到了反抗的可能性。”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这不是良性暗示,梅少爷也从来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你怎么知道?” “你不记得梅少爷钓咱们上钩的cao作了吗?t、还有那个女明星的义务体,他什么时候怜悯过普通人?”烟枪顿了顿,“他连自己的小情人都能牺牲。” 陈栎没有想到烟枪如此敏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猜错了吗?” “没……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地铁到站,两人走出破旧的车站。 陈栎还是第一次来泥土巷子,馥郁复杂的浓香漫入鼻腔,这种花草味让他觉得很陌生,辰茗只喜欢杜鹃,杜鹃没有这么浓郁的香味。 泥土巷子最外侧是一间草药铺子,旧式的铺窗子是向下打开的,铁皮板上铺了一块干燥的花纹棉布,上面摆着大量的干花束,颜色虽然不及鲜花艳丽,但也不至于黯淡。 干花丛间,一个穿着厚布裙子的白种女人正低着头坐在那里扎花。 “你好。”陈栎微微弯下腰。 白种女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想买什么花?还有花茶和草药唷。” 陈栎沉默了片刻,“我要杜鹃。” 白种女人神色一变,她站起身,在围裙上拍了手上的草叶,从铺子里钻了出来,“稍等一下,我去花房给你拿。” 两人在草药铺子前等了几分钟,一个围着干净白围裙的老妇人匆匆地走过来,她的双手还在滴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老妇人容颜苍老,那双眼睛却像年轻人似的,极有光彩,她笑呵呵地对陈栎说。 “您怎么笃定是我?”陈栎问。 老妇人自信地说,“我一看就知道。” “t今天在您这里吗?” “他今天不来,”老妇人的目光转向了烟枪,眼神中流露出赞许,“你的…朋友,他的灵魂很直,肯定是个坚毅的人。” “我有些事想请教您。”陈栎客气地说。 “可以,但我不替她的孩子算命。”老妇人说。 “我不是来找您算命的,”陈栎说,“但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乐意。” 老妇人把两人带进了泥土巷子,一路热情地介绍两侧的铺面,都是些手工铺子,在这个高度机械化的时代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但在这条巷子里营生的人们,他们的表情都很恬静、很放松,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正好在做饭,”老妇人推开了一扇松木门,“我做了年糕汤,你们也喝一些吧,里面放了蘑菇、豆子还有牛rou丁。” “谢谢。”陈栎说。 烟枪贴过去和陈栎耳语了几句,陈栎拍了拍他的手臂。 “蘑菇是新鲜的,我自己种的,豆子和牛rou丁是速冻的,所以我用了很多辣椒酱去掩盖那股味道,”老妇人的动作和语气一样轻快,利落地布了碗筷,“你们肯定吃得了辣,你们看上去连铁都吃得下。” 烟枪被老妇人的话逗笑了,“那倒不至于。” “咱们先吃饭,多吃点,这天气太冷了!”老妇人坐下来。 老妇人做了一大锅的年糕汤,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位老妇人是风水师,是老风水师,她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今年多大年纪了?”老妇人像是个亲切的长辈。 “二十六。”陈栎回答。 “你呢?”老妇人把头转向烟枪。 烟枪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如实回答,“二十八。” “二十六又二十八,左右遭逢,是木生金……”老妇人的眼睛眯起,嘴里念念有词。 “您不是说不给我算命。”陈栎有些无奈。 老妇人那双年轻灵动的眼睛埋怨似地瞪了陈栎一眼,“我哪有给你算命,我这是给你算姻缘,蛮好的,蛮好的。” 陈栎强行忍下顶嘴的冲动,干笑了一声,“您说了算。” 烟枪不争气的嘴角压抑不住要上扬,马上埋头呼噜呼噜地喝起汤来,两耳却树得精灵,内心十分希望这一老一少能继续这个话题。 第60章 “风水和萨满, 有什么区别?”陈栎一边吃汤一边问,这个老妇人很有亲和力,也很风趣, 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和她攀谈闲聊下去。 “是风水师和萨满,”老妇人纠正他, “什么都不一样,起源不一样, 算法不一样,信奉不同的逻各斯。要说最大的区别, 风水师算的是人, 萨满算的是事,人比事更容易流动, 所以风水比萨满算筹复杂得多。哦対…风水中只有一支风水卦盘擅长计算事态流动,但我不教这个, 人类的精神很难去驾驭卦盘,会进入逻辑的死角,永远出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