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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夜阑拿起一沓银票,走进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红袖楼。 楼里一片惨淡,自从顾袅袅出事后,这里就没有开门了,有些下人和姑娘们已经偷偷跑了。剩下的几个心腹如青烟、阿裳等,是知道赵夜阑是她们背后的主人,还一直在等消息。 赵夜阑一走进顾袅袅的房间,就看见那几个姑娘坐在一起抹眼泪。 青烟率先看见他,红着眼睛问:“赵大人,顾jiejie还能不能回来了?” 这里的人都是苦命人,顾袅袅是有过相同经历的,平时待她们不薄,这会都没有离开,也是在期盼着顾袅袅还能回来。 “你们别等了。”赵夜阑将银票放在桌上,每个人分了一些,“她让我把这些给你们,离开京城吧,以后找个好人家,找不到也没关系,这些银两够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呢?她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青烟抱着渺小的希望问道。 赵夜阑摇头,叹息道:“你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几人哭着收拾东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最后就剩下赵夜阑,他环视一圈,打开一个衣柜,将里面存放的包袱取出来,放在桌上打开来看。 里面有最奇特的香料,和他最爱的茶叶。 每年春天,红袖楼都会偷偷拿上一些茶叶给他。篮子传信时,里面除了一些应季果子,出现最多的就是梨,有生津止咳之效,因为他总是在咳嗽。他的香囊有不少是顾袅袅给的,外人都取笑他爱香,只有顾袅袅知道他对香的执着是从而何来。 他们非亲非故,相互利用,却都把对方放在了朋友的位子上。 从红袖楼回到府上后,燕明庭就察觉到他兴致不高,问道:“都处理好了?” 赵夜阑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就说要睡觉。 燕明庭从后面抱着他,无声地安慰着他。 顾袅袅的案子已经审过了,她一口咬定是赵旭逃到她的红袖楼,威胁她行刺,与其他人无关,既没有牵扯到红袖楼的人,也没有暴露出赵夜阑与她的关系,最后审理结果就是暂时押在天牢,等待皇上醒过来之后亲自发落。 赵暄中途倒是醒过来一次,那一刀距离他心脏只有一丁点距离,抢救了几天才算暂时保住性命,之后便一直在昏迷中。前天夜里短暂地睁开了一会眼,看见孙暮芸守在床边,又听闻她诞下龙子,像是嘱托后事一般,强撑着身体立下了太子,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清晨,赵夜阑起床后,照看了一会燕明庭,然后进宫去探望了一下,正巧撞见正在侍疾的孙暮芸,对方生产完不久,也需要注意身体,只能偶尔来寝殿守一阵。 李津羽和几位尚书等人也在皇宫,几人见了他,走到外面去讨论了一会政务上的事,又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密布。 阚川询问了一下燕明庭的身体:“听说燕将军醒过来了,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吃得比我都多。”赵夜阑说。 “那就好,燕将军这次也是受了不少苦。” “也多亏你提到了凌云寺呢。”说起来,他是不是得去还愿,给庙里捐点香火钱了? “怎么,你去了凌云寺?”阚川上下打量一圈,“你不会还上山了吧?” 赵夜阑默认。 阚川震撼不已:“士别三日,真是……当刮目相看啊。” 因为与他们谈话,多耽搁了些时间,赵夜阑回府的时候,听见覃管家说燕明庭不肯用饭,忙走进屋内,就看见燕明庭苦大仇深地盯着桌上的食物。 “怎么不吃饭?”赵夜阑在他身旁坐下。 “他情况是不是很严重?”燕明庭问。 “太医说比之前的好一些,姚沐泽的师父还带着巫医一起去诊治了一遍,重新开了个方子,兴许有用。”赵夜阑给他碗里夹了些菜。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燕明庭委屈巴巴地说,“说好早点回来一起吃饭的。” “跟阚川和李津羽他们多聊了一阵,就回来晚了。” “真的?不是因为皇上?”燕明庭看了他一眼,突然凑到他脸颊旁边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为他哭吧?” “我哭什么?”赵夜阑茫然道。 “我受伤的时候你总在哭……没有为他哭就好,吃饭吃饭。”燕明庭胃口又来了,“你喂我吧。” “你别得寸进尺。” 燕明庭缓缓抬起手,手腕上一道道伤痕展现在他面前,赵夜阑登时又心软了,耐心地给他喂饭。 “哎哟哎哟。”覃管家过来添菜,走到门口见到此种情形,险些摔倒,双手端着盘子,跟旁边的小高说,“你把我眼睛捂一下。” 下午,天牢里突然传出消息,刺杀皇上的女人暴毙身亡,然而太医们都忙着为皇上诊治,因此经由数名狱卒确认气息全无后,李津羽就只好让人把刺客丢到乱葬岗去了。 两日后,宫里终于传来好消息,赵暄醒过来了,所有大臣都赶到了皇宫,除了还在养伤的燕明庭。 燕明庭这些日子成天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开始还挺逍遥自在,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自从赵暄醒过来之后,明明还需要躺着静养,却时常把臣子们留在宫里讨论政事,想要把之前落下的政务都补起来,又格外器重赵夜阑,就算别的臣子离开了,还要把他留下讨论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