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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他敢让我去打下手吗?”燕明庭说道。 赵夜阑坐在位子上喘气,跑了这一会儿,额头已经沁出了汗。 “先喝点茶缓缓吧。”燕明庭给他倒了杯茶,以示歉意,又解释道,“我当时不编那么个理由的话,又怎么让你吃得上热乎乎的包子呢。”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可不是。”燕明庭刚坐下,又挨了他一脚,“不,我是意思是,我昨晚没有白去。我一边打下手吧,一边偷偷学了下手艺,往后你要是半夜想吃包子了,就不用去劳烦别人了,我就可以给你做。” 赵夜阑压根不信他的说辞,忿忿地喝完茶,平息怒火,才问起正事:“大夫找到了?” “找到了,多亏了你的画像,很快就有大夫说为此人治过病。”燕明庭神色稍正,低声道,“这大夫说,鲍伦患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一开始不会发现异常,只是觉得头晕无力。大夫和鲍伦一直以为是感染了风寒,直到久治无效,才发现了不对劲。大夫难以根治,又怕毁了招牌,就没有再接着给他诊治了。” “他这个毒……” “正是当年我父亲所中的毒。”燕明庭脸色阴沉,“没想到他害人终害己,最后也是死在这种毒下。” 赵夜阑沉默片刻,道:“那现在得去查清这个毒的来历和作用,太医院的人兴许能了解,但可能会声张出去。” “先看看民间有没有好的大夫吧。” “我倒是有一人可以试试。” “谁?” “阮弦的内弟。” “阮弦?”燕明庭想起那小白脸的模样,有几分嫌弃。 “他今日才说过内弟曾和前太医院院使一起游历过,学成归来,如今正在准备考入太医院。” “……那成吧,把他直接叫过来?” “不急。”赵夜阑如果现在去找人,便是有求于阮弦,对方难保不会拐弯抹角提出什么要求,他不愿落入被动的境地,“等阮弦主动把他送上门来示好,意义就不一样了,我们才更好封他们的口。” 燕明庭没想到一个简单的举动都能算清后面的利益牵扯,由衷地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用过晚膳后,燕明庭有说有急事找他商量,把他带到了院子里,却又始终不肯说到底所谓何事,只埋头在前面快步走着。 赵夜阑一开始以为他是在找议事的地点,便跟了上去,直到跟他们绕着将军府转了一圈,才察觉出对方的用意来,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道:“你是故意的。” 燕明庭转过身,笑了一下:“是的,饭后消消食,对身体好。” 这一番疾步快走,赵夜阑身体已经有些热,转身要回房,燕明庭噌地一下拦在他面前,诱惑道:“如果再小跑一圈的话,你就会长命百岁。” “说,继续胡说。” “我还能害你不成?”燕明庭抓住他的细胳膊,“我算是看出来了,让你扎马步是比登天还难,索性就换种方式,先跑一圈如何?” 赵夜阑纹丝不动。 “跑得慢一点,我陪你一起跑。”燕明庭想了想,又加了个筹码,“如果你跑完一圈,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全凭你吩咐,只要不是烧杀抢掠,违背道义之事都行。” 赵夜阑静默片刻,反复思量利弊,终究还是点头了:“好,一言为定。” 虽说只是跑一圈,将军府所占面积可不小,燕明庭又精明地将边边角角都跑遍了,最后看赵夜阑实在是累得够呛,才在大门口停下来。 赵夜阑背靠着梁柱,不住的喘气,额头全是汗。 高檀中途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跑步,也跟着跑了一路,轻轻松松地跑到他面前,忍不住好奇:“大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不关你的事,自己玩去。”赵夜阑道。 小高委委屈屈地去找覃管家诉苦:“我觉得大人越来越不喜欢我了,以前什么事都带上我,现在有了将军,还嫌我碍事了。” 覃管家安慰他:“别伤心,这事不怪他,你是真的碍事。” 高檀:“?” 晚上沐浴后,赵夜阑仔细闻闻,才觉得身上的臭味消失了。 燕明庭又给他端了碗药过来:“马上就是恩荣宴和春猎了,你得尽快恢复好身体,免得出什么岔子。” 赵夜阑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药喝完,便早早躺下休息了。他没有立即说明跑步的条件,到底要燕明庭做何事,但燕明庭知道他不会就此作罢,肯定记在心里,就等着哪天吩咐他做事呢。 清明过后,难得晴了几天,赵夜阑的风寒经过调养后,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恩荣宴设立在夜间,赵夜阑换好官服,又在腰间戴了个香囊。 燕明庭闻了闻:“是茉莉香?” “狗鼻子还挺灵。” “你好久没戴那个江离的香囊了。”燕明庭想想还有点小感动,“是担心我打喷嚏吗?” “是嫌你丢人。”赵夜阑白了他一眼,起身往大门外走去,见那群武将们也来了,大家正围着人群中的钟越红打趣。 平日里只着武装的钟越红,此时穿上了一身翠色留仙裙,一听见兄弟们起哄,她就忍不住想拔剑,奈何往腰间一摸,只能摸到荷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