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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收拾完,他把行李箱推到一旁,坐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面前的镜子里,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从他来这个世界开始,一切就是兵荒马乱的状态,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安静的独处时刻。 时绍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眼下发生的事情显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而且,照这全套记忆输入的架势来看,一时半会儿他是回不去原来的世界的。 嗯 也不一定?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狗血小说里面的情节,这种情况,如果把自己搞死,会不会就能回去了? 从某个方面来说,时绍骨子里是一个很敢想敢干的人。 比如说他曾经无数次地在剧组里以身涉险,不管什么危险动作能自己上的都要体验一把。再比如说和辛迟的分手其实是他提的,丝毫没有顾及他男神一瞬间冷得像冰窖一样的脸色。又比如说 又比如说,此时此刻,他从桌上顺手拿起了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开始往心口比划。 会不会很疼啊。 对于这方面丝毫没有经验的时绍同学难得地有些焦虑。 而且要是真死了还回不去 他拿刀的手抖了一下。 这是算两条人命吗? 这个艰深的,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之间困扰住了他,想得太入神,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等到与门口漂漂亮亮的陌生小少年四目相对,时绍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他,在某一个瞬间,几乎有了天要亡我的感觉。 我可以解释。他冷静地说。 只可惜,这句话说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小少年猛地喊了一嗓子,差点把时绍吓得一哆嗦。 你把刀放下! 好好好我放,你别他把刀放到一边,刚准备再说些什么,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听到面前的少年退出去看了看房间号,确定自己没走错之后,又嚎了一句: 辛迟哥哥!你快过来! 时绍: 得。 这一嗓子嚎完,他在辛迟面前的形象大概是永远也救不回来了。 所幸,辛迟不知道在哪个山洞呸,角落鬼混,没被他这嗓子喊过来。眼见着少年还要再喊,时绍眼疾手快,将刀往旁边一扔,直接把少年拉进了屋,顺便反手锁上了门。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他终于舒了口气。 少年还抿着唇看着他,眼睛里有了警惕,他自知理亏,将刀往旁边踢了踢,又苍白无力地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解释。 少年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抱着臂看他:你解释。 大有我倒要看看你要说些什么的架势。 时绍张了张口。 完了,还没编好。 我削水果来着。他说。 小少年歪着头看他:你水果呢? 吃完了。他麻木地道。 少年捡起地上的刀,警惕地藏到了身后。 你看我一个吃穿不愁的纨绔,天天想的就是到这玩到那玩。时绍破罐子破摔,刚刚到这里来第一天,还没来得及祸害你们,会有工夫想着自杀吗? 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嗯。 时绍:? 靠,所以这个理由反而比较有说服力对吗? 那现在可以聊天了吗?他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和善的微笑,小朋友你找谁? 小少年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对于他的称呼挺不满。 我找辛迟哥哥。他说,我知道你。 嗯?时绍抬头看他,一时有些懵。 唱歌很好听的哥哥嘛。他把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来熟地拖了个凳子走到时绍边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子糖,递了一颗给他,喏,给你吃糖。 谢谢。时绍接过糖,有点受宠若惊,所以你是? 面前的少年坐在凳子上也是不太规矩的样子,一身五颜六色的惹眼打扮,像是打翻了颜料桶在身上。 耳垂、脖颈和手腕上都挂着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的声响。头发早早地就染成了不羁的金色,脸蛋倒是与年龄一般稚嫩,一双眼睛清澈漂亮,像是两汪水。 很有个性是真的,他不认识也是真的。 我叫谢凌。少年倒是没在意这些,回答了他的问题,是文灿的。 时绍哦了一声。 原来是辛迟同公司的队友。 你找辛迟有事吗?他问,他刚刚留了个条子出去了。 有事也不算有事啦谢凌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可以啊。时绍爽快地点了头,然后站起了身,这么晚了估计他也走不了太远。那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给你拿点吃的。 不说别的,大少爷各种各样的进口零食就装了一大包,这会儿用来哄小孩儿是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