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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那个还是明天就开始查资料好了。 睡过去前,景晔拼命在脑海中记了一笔备忘录。 林蝉是在失重感后一下子吓醒的。 他做了跌进深渊的梦,在下落之前,漫山遍野的蝴蝶将天空完全遮蔽,五彩斑斓地涌向后背。他往前跑,然后一脚踏空了,坠入一片沉郁蓝色。 猛地坐起身时头开始晕,然后是耳鸣,低血糖,呼吸急促。 林蝉按着胸口接连深呼吸好几下,闭了闭眼,发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十来厘米宽的缝隙。 北京早晨的阳光晒着枕头,空气中,细小尘埃悬浮。 昨晚景晔说谈恋爱三个字时语气小心,眼神诚恳中带点小迷惑,实在非常可爱。林蝉睡了一觉再回想景晔的腔调,梦中被蝴蝶遮蔽的天空放晴后应该就是这样,他被一束阳光叫醒,周围静得心安。 但是景晔人呢? 起床气退散后林蝉摸上另外半边床褥,枕头歪着,被角在他肩膀处被掖得很严实。林蝉皱了皱眉,拿过手机看时间:八点三十。 与此同时有一条微信未读消息,林蝉解了锁打开看,蹙起的眉尖缓缓放开。 快乐小景:下楼买包子了,你可以多睡会儿[龇牙] 已经醒了。林蝉回复。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仗着暖气房里不用像在家似的一出被窝就立刻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只穿着睡衣就去洗漱,站在洗脸台前叹了口气。 考试确实没有发挥好,林蝉没骗景晔。 集训时池念专程突击过命题创作,也提前告知过校考的题目一般都比较宽泛,要做好准备。饶是如此,第一眼看见题目,林蝉还是一下子懵了,连把卷子看了五遍才勉强读懂,后面创作有时间限制,弄得好不狼狈。 没想好、没画好、没改好 他带着一肚子怨气走出考场,听满走廊怨声载道,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差。但成绩不出,林蝉心里着实没底,恼火全写在了脸上。 景晔说和他在一起时有没有想过以后? 那人当年能做出一冲动立刻去北京的事,现在会不会也是一冲动就我想明白了?冲动完、弥补完,以后怎么办? 他居然还一口答应了。 不是告诫过自己考上大学再和景晔好好谈么? 一捧冰水泼在脸上,林蝉打了个寒颤,突然有点后悔:如果他没考上,难道未来四年都让景晔两地跑?那景晔的工作怎么办? 他们会分手吗? 分开刚浮现在脑海,硬生生地被林蝉自行摁下。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没在一起就想永远,在一起了却思考分手之后的事,没这个说法。 前夜景晔提过一嘴包子铺的大概位置,但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在哪儿林蝉也没概念,这会儿没处找人。 他收拾完毕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还不见景晔回来,正想着要么打个电话催一催,别不是走到半路被奇怪的人堵住没点开拨号界面,门铃抢先一步急促地响了。 回自己家按什么门铃? 林蝉疑惑着,径直开门时忍不住说:你怎么 不带钥匙。 穿长风衣、留棕色大波浪的高挑女人垮了个水桶似的托特包,目光与林蝉碰在一起,神情瞬间从不耐烦变为了诧异:你是谁? 我 我是景晔的男朋友? 好像不太合适。 我是景晔的弟弟? 但毕竟没任何血缘很不名正言顺。 他绞尽脑汁也拼不出自己此刻的正确定位,这时走廊里,电梯叮咚地响,门打开的一瞬间,某个熟悉的声音拯救了林蝉的尴尬。 璐璐姐?你怎么来了? 第36章 早春海水 璐璐? 林蝉让出一条通道时飞快地想,景晔提到过的名字,但是谁来着 脚步靠近,怀里被塞了一袋rou包和两份豆浆,景晔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示意别在这儿挡道。 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氛围,林蝉只好无所适从地站到沙发边,不知道该不该吃东西,听景晔一边换鞋一边介绍:木木,这是我经纪人赵璐,你叫她璐姐就行了,人很好的璐姐,这是我弟弟,来北京艺考的 意料之中的称呼,林蝉领了头衔,没精打采一鞠躬:您好。 你好。赵璐也敷衍地对他示意一下,但根本没把林蝉当回事,只看向景晔,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没回,只好亲自走一趟了呗。 景晔把她往里迎:买早餐去了。 手机都不看? 这不是两手被占满了没顾得上嘛!景晔拿开沙发上的垫子,姐,有什么东西你让晓曼发给我 发你?扔哪儿都记不清了吧你。这不正去公司开会么,顺路的事儿,懒得麻烦晓曼。赵璐一口伶牙俐齿的京片子,不客气地往沙发上坐,从包中掏出一沓A4纸,用长尾夹固定了,扔去茶几,这什么?大忙人瞧瞧呢。 诶?景晔拿起看了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好意思,昨天我忘在棚里了!刚还在想去哪儿了姐,谢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