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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生切换页面,在搜寻引擎上打上李盈盈的名字,找到了网友整理的关于她更详细介绍。 当上杂志固定聘请的模特儿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李盈盈首先在杂志副刊里活动三四年累积人气,才正式与经纪公司签下长期合约,而让她被发掘的,是一张身着市一中校服的照片。 因为已是近十年前的事,如今与她关係密切的人也没有从那么久以前就认识,所以在查线索时并没有追溯至高中时代。 他盯着熟悉的校服,将乾了一半的瀏海往上捋。 仔细计算起来李盈盈是与季桓逸差一岁的学姊,就算明白当年校内有近千的学生,要从中找到相关者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在节骨眼上发现这件事他不免猜疑。 还有贺铃,若不认识只是普通学生的季桓逸还说得过去,但李盈盈即使脱去新晋模特的外衣也还是校园风云人物,没见过长相也该耳闻姓名,可事发至今不论在议事或是间聊间她皆是隻字未提,彷彿对李盈盈全然陌生。 明明觉得手里握了几条线索,只待梳理追查就能更靠近悬在心上多年的谜底,无奈思绪如织,纠缠纷乱,如何揪着线头往上寻也只是遇上一个又一个结。 夜风入室,窗纱轻扬,无声吹走沐浴后残留的湿气,却吹不散笼罩心头的云雾。 …… 警方开始盘查李盈盈身边可能接触她私人药品的人之后,发现这几日陆续出现在网路上的负面评价并非空xue来风,除去亲人,其馀皆对她日常与工作上的行为颇有微词。 几乎日日与她接触的经纪人,从她与公司签下合约后就一直跟着她。最初似乎因为事业才正要起步,李盈盈一直保持着礼节,事事都会听从经纪人的建议和叮嘱,在拍摄现场亦是谦恭有礼;后来两人逐渐熟悉,她开始会在不如意时发点小脾气,但经纪人只当她这是上手后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人气与工作渐趋稳定,走在路上会有人认出,甚至要求合影签名的程度,李盈盈的情绪更加不稳定,态度也有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转变,不仅随意使唤旁人,还会私下欺侮共事的资浅模特、演员,而她十分清楚群体里的权力结构与人物性格,专挑「欺负得起」的人下手,所以即使行径嚣张也不担心有风声传出。 李盈盈的过敏体质每次发作起来症状都相同,所以定期会拿健保卡去领药,去年开始她以不方便出现在大眾面前为由将这份差事交给经纪人,保管药品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工作之一,而在此次事件中,经纪人因唯一能碰触到药品的身分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但无论被传唤几次她皆矢口否认有换掉药物一事,声称就算真要对李盈盈下毒手,也不会用这种会让自己变成头号嫌疑人的方式,更遑论主动将有问题的药物交出。 侦查会议上,警方例行性匯报调查的进行状况。 常易霖和这次参与侦查队警官都是老熟人了,开着双腿坐姿豪迈,半点没在乎形象,听完与经纪人相关的报告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发表意见,内容却让季桓生听得冷汗涔涔。 「我觉得经纪人的逻辑没毛病。她如果真是兇手还把对自己不利的证物交上来,那何必拐弯抹角换药,直接把人载到警局前面捅一捅再进去自首就好了。」 「身为检察官,这个发言有点危险」 季桓生长腿一伸,在常易霖的西装裤上留了个脚印,但后者完全不在意,只是耸耸肩一脸莫可奈何。 「没办法,我这个人说话就是直白。」 「其实我们也推测经纪人是无辜的,只是除了她,暂时还没有其他能对药物做手脚的人选。」负责报告的警官说着,将手上的文件翻页,续道:「再来我们调查了近期与死者合作的剧组人员,得到许多关于死者的负评,而且因为这起事件导致剧组出现空缺,还有镜头需要重拍,来应讯的人当中有不少激烈言论,看来死者和许多人有过恩怨。」 「一般来说应讯时会避免被怀疑,尽量减少过激发言,死者的人缘真的不太好。」常易霖一边看纪录一边砸嘴,整页都是李盈盈的恶行恶状,难以想像杂志上笑容可掬的女人真会做出这些事。他快速看完,道:「但有几个太情绪化的就先别深入追究了,人劳累的时候怨气容易重,一点小事也能说得像是世界末日。」 季桓生:「而且大概也不会只因为一两次争执就痛下杀手,请经纪公司提供死者接过的工作,确认所有参与人员中有没有与她共事多次又曾发生过嫌隙的。」 「这个方向不错,可以缩小范围。」 常易霖点头附和并向他投来欣慰的目光,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举起报告阻断前辈看得更加起劲的灼热视线,提了下一个问题,「还有,经纪人应该不是唯一能碰到死者药物的人,医师和药师那边没有更多线索吗?」 「我们询问过,看诊的医师已经给死者开了好几年的药,上次更换处方是一年前的事,刚换的时候追踪用药状况都没有问题;至于药师,目前有在轮值的都不认识死者与其经纪人,且领药窗口都是一对一,不太有机会经过外人之手。」 「窗口一对一是什么意思?通常不是只会有一个领药柜檯吗?」 「死者是在医院门诊就诊的,并非一般诊所。」 「记得是哪家医院吗?」他为自己的大意叹息,明明印象中有看过名称,但关注点都在什么人可能犯案上了,完全没意识到地点还有医院与诊所之分。 警官同样翻找着先前的纪录,因为初期釐清案件始末时药师们作案可能性低,后来又忙于调查人员眾多且复杂的剧组,相关资料便埋没在了茫茫文件海里。 「有了,是北一总。」 「医院来往的人多,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经纪人不注意时被换了药。」 「要说可能性当然是有,但这样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你不可能知道经纪人在什么时候不注意被人趁虚而入,说不定连经纪公司的人都有机会。」常易霖敲了敲桌面,说,「一点一点来吧,资讯太杂乱反而没办法把事情办好,先把在工作方面和死者有新仇旧恨的人筛选出来。」 许是李盈盈的背景让季桓生有些心急了,被常易霖这么一提点才稍微冷静,点头回应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