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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许言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她居然对自己的好朋友去世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工作是工作,遗产管理人不应该在工作里参和自己的私人情感,这会干扰工作并且有失公正。”许言说。 “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工作机器。”周鹿鸣低声说完,拿出一张毕业照,再看着下头叠放的几个装裱了李理学位证书和获奖证书的相框。 看来这位李理真的是一个编程天才,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优秀,获奖无数,长得也英俊,只可惜天生残疾坐着轮椅,不然能算得是上完美的一个人了。 “遗产管理师有没有类似于国内律师和法官的回避制度?” “目前这一块国内属于空白,只有简单的几句法律条文,具体的细则没有出来。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偶尔也会接受行业协会的制约。”许言难得好心解释了一番。 周鹿鸣的眼珠子转了转,“那你有没有曾经和你的客户产生情感?” 许言鄙夷地扫了她一眼,“我的客户基本上已经死了。” 周鹿鸣:…… 真是个无趣的人。 又继续整理了一会儿,周鹿鸣觉得枯燥,打开手机播放音乐,是振聋发聩的电子乐。外头来来往往的路过的员工都好奇地往会议室里好奇地瞧。周鹿鸣小心翼翼地看着许言的反应,许言身后的透明玻璃窗上倒映着她笔直的背影,挺拔正气。 许言果然说,“把音乐关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 “显而易见,我不喜欢,而且我们的工作不允许我们听这种呱噪的音乐。”许言觉得周鹿鸣在挑衅自己。 “哦。”周鹿鸣拿起手机,许言以为她要听话关掉音乐,却不想她换了一首,这一回是古典钢琴曲。周鹿鸣笑笑说,“那我们各让一步吧。” 许言这一回没有拒绝,应该是默许了。 周鹿鸣干脆坐在地上,心头逐渐浮现了一个疑问,歪头问许言,“为什么咱们要在公司找李理的遗嘱而不是去他家里找?李理的家人们在哪里?他们不是遗产继承人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话音还没落,劈头盖脸地哗啦啦丢过来一个报告。 周鹿鸣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这份报告,打开一看,原来是李理的背景资料。 李理自小腿脚残疾,却在计算机编程方面有天赋,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脑,天天上网吧去自学,还因此被家里人误解不务正业,后来考上了大学,靠着奖学金勉强完成学业。他家里父母都在务农,原本日子平淡无奇,却在后来参加一个编程大赛,从此一跃冲天,在拿下金奖的同时还认识了当时大赛的评委之一的宋涛。 宋涛是名门贵公子,家庭条件非常优越,自己也有经商的头脑,很看好游戏项目,因此屡次出手投资成为几家初创公司的天使投资人,在认识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李理之后,已经三十余岁的宋涛更是亲自参与X游戏公司的运营,一手将X游戏公司打造成为业内领先的公司,李理更是借此摇身一变成为了年轻的富豪。 “李理的父母都在务农,在李理成功之后曾经在本市买了房子给他们住,但是他们因为不习惯而继续住在老家。李理自己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我已经去过了,里面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他生活的痕迹,李理把私人物品都放在了公司而不是在家里,说明在他心里,父母那边和海市的住宅都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公司。”许言耐心解释。 周鹿鸣看了眼生活物品的箱子,里面有牙刷、牙膏、刮胡刀、香水和换洗衣服等私人物品,甚至还有被褥和被套,说明李理的确经常在公司过夜。 “他未婚,难道没有喜欢的女孩?”周鹿鸣问,“这样一个年轻的帅小伙,事业有成,即使身体有残疾,但也会有不少女孩喜欢他吧。” “不是合法妻子就没有办法成为法定继承人,除非遗嘱里留了一份给这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爱人。”许言平静说,“所以这份遗嘱很关键,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它。” “李理的遗产大概有多少价值?” “遗产清单还没有完全理清楚,我无法告知你具体价值,而且他的财产之中有部分是股票和理财投资,每天的价值都在浮动……”许言说着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周鹿鸣悄悄走到她的身边,贴近她几乎脸贴脸地看着许言面前的电脑屏幕。 热乎乎的气息就在身边,许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弹开,与周鹿鸣保持距离。就在错开的一刹那,周鹿鸣突然转过头来,温软的唇轻轻擦过许言的脸颊,她显然也挺意外,但很快绽露笑颜,用轻快的态度表明这个意外不足为道,不用记挂在心上。 “你在干什么?”许言问。 “我来看看李理到底有多少财产呀。”周鹿鸣自然而然地滚动鼠标,拉到表单最下方果然看见了一个预估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虽然不少,但没有我的多。” 许言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后脑勺,脑子里浮现的确是刚刚那一幕。周鹿鸣的眼睫毛浓密卷翘,似乎是天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估算数据?”许言问。 周鹿鸣笑着说,“你让我整理这些杂物,却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而一进会议室你就对着电脑敲个不停,偶尔眉头紧锁,偶尔要停下来翻找东西,说明你正在做很紧要的事情,还嫌弃我放音乐。虽然我对遗产管理师这个职业还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你们工作的核心是遗产,首先要做的事情只能是编制遗产清单估算遗产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