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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后来,温渝多半待在办公室值班。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想起与林净宁的短短一面。他看起来三十来岁,作风却像个混迹生意场几十年的资本家,谈笑风生游刃有余,不像那夜见到的样子,放松又不经心。 温渝有那么一刻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物。 会场的文学汇演一直到傍晚才缓缓结束,她没什么兴趣去看,只是在结束后有些事情要处理好,居然也和文学院的一些学生忙了很久,再一看外面,天已经黑透,深夜降临。 她一个人走在校园路上,往办公室去。 李湘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公寓,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骆佳薇的电话,要她帮忙拿一些第二天的上课资料去学校门口,温渝找了半天。 那会儿已经是深夜十点。 办公室的柜子里全是文件夹,都是打乱排列,不太好找。偌大一栋教学楼,只有她这一间亮着,外边的走廊静悄悄的,偶尔会有风声吹打着玻璃窗,温渝只觉得背后发凉。 她给李湘打电话,企图缓解这种恐惧。 “我还以为你回公寓了。”李湘道,“这会儿去办公室干吗?” “帮骆佳薇找资料。” 李湘皱眉:“大晚上的她要干吗?!” “你干吗呢?” 李湘说:“一边看《大汉天子》一边吃零食咯,哪像你就是一个苦力车夫,人家指哪儿你跑哪儿,我告诉你温渝,你今天不学会拒绝,后面有你好受的。我现在倒觉得骆佳薇挺厉害的,为人处事很精明。” 温渝拨弄着那一排文件夹,苦笑。 “今天来文学院的那个作家李恪严见到了吧,他和骆佳薇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李湘八卦的心又起来了,似乎这些话不说出来憋着难受,“他大骆佳薇二十岁啊。” 温渝很淡定:“我知道。” “你知道?” “法律认可的正当关系。”温渝说。 李湘大吃一惊,对于温渝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失望,还想着给她一个爆炸新闻来着:“你怎么知道的?” 温渝找的腰难受,一低头,看见那沓资料。 她一股脑抱进怀里,也不管形象怎么样,直接就往出走,手机里李湘还在追问,僻静的教学楼里只有她这发出的声音,声控灯亮了又灭了,温渝一身冷汗。 从这到校门口,她走了二十分钟。 余光里有看见顾世真的车子开了出去,车窗开着,能看到脸上的笑意。也是在一个月后的宜城几个大学的联赛运动会上,温渝才知道,那天的会客室不是一般身份能进去的。一顿饭的功夫,李恪严赠了一万本藏书,林净宁捐了宜城大学半栋楼。 学校门口没有人在,骆佳薇已经走了。 这一两个月来,温渝似乎都是这种状态,往往忙到连晚饭都吃不上,总是匆匆忙忙,这种形象被李碧琦看到,准是会批评一顿,严重的话还会带她回扬州。 校门口的车辆在深夜变少,只有路灯寂寞的照着。 温渝有些疲惫,随意坐在门口一个石头桩子上,怀里还抱着那一沓资料,傻傻不肯放到地上,没人知道她现在连弯腰都累。 那辆黑色辉腾缓缓从学校开了出来。 温渝一个低头,愣神,车子停在她身边。 她抬眼一瞧,车窗半摇,林净宁看了过来。他的眸子有些淡然,又深不可测,眼里含笑看着她,话音却很轻,只是说了句:“是你啊。” 温渝当即愣在当场。 林净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从她袖子上短暂划过,小姑娘似乎有些拘谨,茶渍在袖口留下痕迹,哪怕挽了起来,还是透过白色的衬衫隐隐看得清,此刻因为他的视线,温渝羞愧地侧了一下胳膊,挡住了那片污渍。 只听他道:“你们顾院长那,我们见过。” 第6章 该怎么形容林净宁呢? 遇见他那一年看似是很平常普通的一年,却也是暗藏着变化的一年。房价在2017年大幅度上涨,原本还在观望的人2018年已经买不起房了。有房地产商早于2015年就在宜城大学附近买了一块地,温渝后来才知道,那块地林净宁是大投资人。 李湘是这样说的:“不像个会用情至深的人。” 此刻坐在石凳上,面对着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主动搭讪的男人,对她说:“你们顾院长那,我们见过。”温渝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抱紧书,不知道是否该站起来。 林净宁道:“重吗?” 温渝看着他嘴角淡淡勾起来,有些揶揄,她从小跟着李碧琦穿过那么多推杯换盏的十里洋场,很少见到一个男人能把这种冷静的气质和三分玩味拿捏的这样恰到好处。 见她不说话,林净宁微微侧头。 温渝心里即使再想认识这个男人,但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接近,她蹭的站了起来,看着有些许试探的林净宁,摇了摇头,轻声道:“不重。” 林净宁笑了一声。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累的不轻,几缕发丝湿哒哒贴在耳侧,深夜的晚风吹过去,衬得脸颊白皙明净。明明见过几面,好像又不太一样,似乎真的不认识他。林净宁看了她一眼,他没那个闲工夫问一句要不要送送你? 温渝比他先一步道:“您慢走。“ 她撑着腰转身,与车里的林净宁擦肩而过。林净宁是有一些意外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温渝会说一些什么话,借此靠近,像她抱着西装外套坐在他公司大楼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