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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是让我将狗屎丢到别人脸上。 那都是秋儿年幼时犯的糊涂事了。 宁中秋将小脑袋往她近前蹭了蹭。 这次的事比上次简单的多,不过是打碎了上善居的一方笔洗,需要...赔一点银子。 一点是多少? 宁中秋没敢抬头,讪讪的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 宁大人的心肝颤了颤。 摇头。 五百两?! 拔高的音色。 继续摇头。 五千... 宁初二直接提着他的领口丢出门去。 自己想法子去! 这叫一点吗?她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 宁家小三坚强的爬起来抱住宁初二的大腿,小小声的说。 可是二jiejie,秋儿将你的官印押在铺子里了。您不去赔钱,人家不肯给的。 官印!!! ☆、第二章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冬官一直觉得,他家大人是个沉得住气的。 至少他跟在他身边的这几个月,看见的都是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抬眼望天的悠闲样子。 如现在这般趴在人家柜台上,指着脑袋顶上的乌纱帽咆哮真的是头一遭。 本官是钦天监正八品的灵台郎,这点薄面也不给?五千两银子一块的笔洗,你怎么不去抢啊? 真不是她要拿官帽压人,实在是这家店铺的管事难缠的很。 好话说尽却还是半点不肯让步。 管事的则笑的一脸恭顺。 大人的面子小的自然不敢不给。只是方才也说过了,前明的笔洗罕有,雪瓷更是难寻。五千两银子,已经算是卖您个人情了。 卖人情? 宁初二一把扯住他手里的进货单子。 进价四千八百两的东西,你让我赔五千两,这卖的是哪家的人情? 被看到账本,管事的也毫不惊慌。 这是咱们掌柜的定下的规矩。但凡货物被朝中大人打碎的,都要在进价上多收一百两银子。官职越高收的越多,您这正八品,算是极便宜的了。 这叫什么话? 宁初二瞪圆了眼珠。 朝廷命官的银子你们也敢坑?当本官是个傻的? 大人不肯给,也是无妨的。 管事的低头,自柜台里拿出宁初二的官印。 那这件东西,小的便着人送到尚宝司去了。官印乃是官员印信,小的自然不敢藏私。 大堰律例,丢失官印者,视情节轻重都要处以刑罚的。如她这种大剌剌的将官印押在店铺中的,那就是对圣上的不恭,充军发配算是轻的。 宁初二深吸一口气,怒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官了?...冬官!! 下官在。 ...去把其余几名官正都叫来,凑凑银子! 冬官:... 自家大人有难,手底下的人自然要卯足了气力去帮衬。 可是有些时候,总有些事情是爱莫能助的。 大人,这个月我meimei出嫁,银子半数都给了她做嫁妆了。 大人,您知道我那婆娘是个厉害的,银子都归她管的。 大人...下官这里有五两。 这里三两.. 更有甚者。 大人,您若是被充军了,灵台郎的位置会不会轮到下官... 宁初二气的手抖,刚端起的茶盏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轮到你孙子还差不多! 不料刚听到一声响,便看到管事的拿着小算盘笑眯眯的走上前来。 大人才刚打碎的这只茶碗是汝窑的古瓷。年头和花样都不算顶好,便算作两千五两银子好了。 宁初二闻言大惊。 你们店是金子做的?招待客人的茶盏居然用古瓷? 管事的微笑躬身。 回大人,只有来赔银子的咱们才用古瓷。咱们掌柜的说了,人被坑了之后心情都不会太好,砸个茶碗,摔个茶壶都是极平常的事。咱们店里,每年都会留一批茶盏等着人砸的。您要是还不解气,可以打小人两巴掌,打脸三百,抓头发五十,拽耳朵...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宁大人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 甩着袍袖就往里间冲。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满肚子弯弯绕的黑心掌柜到底是谁?! 管事的一看宁初二气势汹汹也吓了一跳,赶忙叫了伙计来拦。 一时之间推推搡搡,实在有些砸场子的意味。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里间的帘子却被掀开了。 一名身穿连珠纹过肩缎衣,外披狐裘大氅的男子倚门而立。略微清瘦,五官却生的极好,只是一双眸子还带着未醒的倦意,打着呵欠就这么出来了。 ...叫我? 屋内的声音全部戛然而止。 几名官正看清来人之后,赶忙上前行礼。 不光是因为上善居的掌柜如此清俊,更重要的是。 连,连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