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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暄接剑,“有好剑才能发挥这一式的威力,你的剑虽也不错,却只是地阶,为师想着为你铸一柄天阶,尚缺几样材料..”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玄衫人语气生硬地打断了:“师尊,您当年被血魔重伤,心脉受损至今未愈,铸剑这种劳心劳力的事,不如让弟子代劳吧。” 阿然听见秋晚暄要给自己铸剑,本是欣喜不已,可再听见师兄这句话,便沉下了眸光,低声道:“无妨的,弟子现在的剑就很好。” “弟子只要师尊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要。” 阿然一双漆黑如月下古井般的眸子看过来,冷毅的脸庞透着俊朗与英气,偏偏这样硬朗的五官,纤薄锐利的唇瓣,吐出的却是最贴心的话。 秋晚暄心尖一软,正想说点什么,便听见身旁玄衫人微不可查地冷哼了一声,面色都有些扭曲,岔开话题道:“师尊,四境都有血池出现的传闻,闹得人心惶惶。而近日又逢月圆,是师尊旧疾复发之时,不便出山,不若让我与阿然下山查探,若果然是当年血魔留下的复生血池,也好直接毁了斩草除根。” 秋晚暄的注意力被转移,微微皱眉,“可是若果然是血池,恐有凶险。” “无妨的,又不是血魔复生,几片池子罢了,我们小心些便是。难不成师尊对阿然偏爱至此,连这点危险都不舍得他犯么?” 这话里带着明晃晃的酸味,连阿然都注意到了,于是正色道:“师尊担心弟子的安危,自然也包括师兄。” 秋晚暄思忖后点点头,“也好。你们记得此次只做查探,若遇危险,立即回山。” 阿然不放心地道:“师尊月圆时需要闭关,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师尊?” 玄衫人挑了下眉,“山门有道童,师尊怎会无人照看?咱们早去早回便是了。” 秋晚暄亦颔首,“此事耽误不得,去吧。” 二人稍作停留后便领命下山。 秋晚暄的视线追着二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遥遥云海,视线不可及之处。 片刻后他才扶着胸口,面露一丝痛苦之色。 此前挥出那一剑,便已经动及心脉,灵力枯竭,此时天色渐暗,天边露出半盏朦胧的圆月,他便沉下口气,去往闭关的洞xue。 * 二人乘着夜色下山。 阿然急着早去早回,便一刻不停地御剑疾驰,至山脚时,他被身后人叫住。 “阿然,血池传闻的方位遍布各地,咱们不若分头行动,这样查起来也快些。” 阿然点点头,“也好,那我便去东面。” 对方颔首,“我去西面。” 他没有怀疑,话落,便告辞转身御剑远去。徒留那玄衫人见了他远去的身影,浅浅勾了一下唇,这个笑越发放肆,待到他消失在天边,那人又转而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 阿然浑浑噩噩地返回山门,找到血池后发生了什么他脑海里只有一片混乱,只记得有满腔的杀戮与怨气需要发泄,最终师尊在他体内种下的护身符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下他一命,他才恢复清醒,最终靠着回山的执念,摆脱了血池的控制。 直到他遥遥看见师尊的竹苑,神志才获得一丝清明。甚至因为即将见到师尊,一颗心雀跃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浅薄的暗红。 竹苑内并没有看见师尊的身影。 听见从闭关洞xue处传来的一声震响,他脚步微滞,立即寻声而去。 可轰开石门后,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眸中的红色染得更深了。 师尊被他的师兄按在榻上,白皙的脖颈被掐出了红痕。 他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释放威压笼罩了整个洞xue,咬着牙怒声道:“放开他。” 之后他的大脑被怒火冲刷,混沌间重伤对手后,他听见师尊不可置信的声音:“阿然?你..碰血池了?” 他被这一声唤醒,顿时停下动作。 “师尊,我不是故意..”他说时,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携带的异常气息,后退了半步试图与秋晚暄拉开距离。 正在他试图解释什么时,便听见一声:“小心!” 一道剑气在他身前形成盾墙,挡住了黑影的突然袭击。 秋晚暄动了剑气,捂唇咳嗽不止,如玉的指缝间都渗出了血丝。 阿然见状怒火中烧,猩红的光芒在他掌心涌动,眼眶内燃烧着怒火,浅薄的暗红忽地燃成了一片血红色。 劲风如盾墙席卷向对方,眼前的玄衫人眼中流露恐惧,随后便是一声震响,强烈的光线将山石割裂成了碎片。岩石簌簌落下,整座山体轰然坍塌。 他在山体倾塌之际,迅疾将师尊拦腰抱起,化作闪电撤出十数丈外。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山石瓦砾间,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被山石碎片压得血rou模糊。 秋晚暄看着被震塌的山脊,被一掌击毙的大徒弟,以及阿然身上释放着的,与当初血魔一般无二的气息,他震惊到无以复加,“阿然..你..” 当年苦战血魔,生灵涂炭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一口气血涌了上来,秋晚暄连连咳嗽。 “师尊!”阿然慌乱间上前搀扶,却见秋晚暄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他看见师尊皱紧了眉,甚至张开带血的手下意识做出了推拒的姿势,他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