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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染闻言,面色不虞,但当着秋晚暄的面他又不便发作,于是眸子微微一瞥,看向阶下已经快要缩进桌下的众人,食不下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人此刻的心情,于是他挥了挥手,冷然道:“都散了吧。” 魔尊依然面色冷然,仿佛没听见夏初染的话。 众人三三两两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鲛族长老本来愣怔,一见夏初染的目光,忽然就打了个激灵,不灵光的脑子也活络了,连忙将那些莺莺燕燕统统召了回来,一股脑赶了出去。 没一个中用的,他一面往外退一面心头怒嗔,还鼓足勇气瞥了一眼秋晚暄,始终想不明白,他的人到底差哪了? 那服制,分明也是照着剑尊的喜好做的,怎么他的人一穿就要被扒皮,白宣一穿就成了蓝颜祸水了呢? 他越想越头大,越想越迷糊。 最后索性不想了,此路不通,再另觅他路吧,他如此想着,便退出了殿外。 殿内只剩下三人。 不知是不是被夏初染的话刺激,殷胄不再发话,也不像方才一般一直盯着秋晚暄看了,而是闷头一口一口地灌起酒来。 妖族的酒烈,又腥又呛,可殷胄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夏初染见状,升起一点隐秘的同情,又目光温柔地看向秋晚暄,心道就这样吧,谁也别知道你还活着,这样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秋晚暄没有注意到夏初染的视线,只是看见殷胄这样灌酒,心头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过多久,殷胄就喝多了,他醉眼朦胧地看见一个披发的人影,忽然鼻子一抽,打了个哭嗝,“阿宣!” 秋晚暄一愣,尚未反应,就见魔尊朝他扑来。 夏初染眼疾手快伸手一拽,将秋晚暄拉至身侧护着,殷胄扑了个空。 红色的眸子噌地一下燃起了火,夏初染收回仅剩的那一点同情,正欲推开殷胄,却见殷胄忽然看着他俩,鼻子一抽,大哭起来:“阿宣,你等我,给你报完了仇我就来陪你。” 夏初染的动作停下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殷胄,魔尊的形象轰然坍塌。 秋晚暄看着眼眶都哭红了的殷胄,与夏初染对望一眼,“他醉了。”说完便躬身去扶殷胄。 秋晚暄的袖间散溢出一抹香气,殷胄闻见那抹熟悉的气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握紧秋晚暄的手腕,抬起头来扬着少年感十足的笑容,“阿宣,来陪我喝酒。”话落便要牵着秋晚暄落座。 夏初染一把按住殷胄的腕子,又是嫌弃又是同情地道:“孤陪你喝。” 殷胄醉眼朦胧,迷迷糊糊望一眼秋晚暄,又看一眼夏初染,撅了撅嘴,“阿宣,这个人是谁啊?”说完,殷胄的眸子又转动了一下,长长哦了一声,“我知道了,是你那个徒弟。” 他咬牙切齿哼了一声,指着夏初染道:“你辱骂你家师尊,罚..罚酒!”说完便将整坛酒举了过来。 夏初染一愣,看一眼秋晚暄后,低低地嗯了一声,“该罚。”话落便接过酒坛仰头灌酒。 不过一会的功法,两人竟面对面地坐下,你一坛我一坛地对饮起来了。 殷胄:“你师尊对你那么好,你还辱骂他,你不是东西!” 夏初染:“嗯。” 殷胄:“你要给阿宣道歉!” 夏初染:“好。” 殷胄:“等我给阿宣报了仇,我就把你一起带走,拿你的魂祭他。” 夏初染:“..” 秋晚暄看着殷胄越说越没谱,不禁扶额叹气。 喝到后面,殷胄越发迷糊,连囫囵话都说不清了,秋晚暄无奈,瞥一眼门外传音道:“还不把你们家尊上送回房?” 话落,便见几道影子嗖地出现在阶下,垂首称是后,便上前将殷胄从座椅上扶起。 殷胄起先还不肯走,又要往秋晚暄身上扒拉,还喃喃地喊阿宣。 秋晚暄没好气地命令道:“回去睡觉。” 殷胄虽然醉,倒还能听出他语气不虞,一下就老实了,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阿宣,别生气。”说时还扬起一张笑脸,试图往秋晚暄身上蹭。 影卫们的脑袋低得不像话,几乎要钻进地缝里。 早知道尊上醉成这样,谁敢进来啊?看见了尊上这副尊容,明日一早他们还有命吗?会不会被挖掉眼珠? 嘶.. 夏初染一把拉过秋晚暄护在身后,又展臂将殷胄推开,冷眼看向这些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影卫们,冷声道:“还杵着做什么?” 影卫们打了个激灵,互望一眼后连忙低着头将殷胄抬走。 殷胄脚步不稳,走时还在嚷:“阿宣,你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秋晚暄看着夏初染一幅清醒的模样,微微眯了下眼,脑海里问墨灵道:“上回在地牢,他喝了多少?” 墨灵想了想,“一坛。” 秋晚暄瞥一眼散落了一地七零八落的酒坛,心中呵呵一笑,一坛? 上回一坛就醉了,这回夏初染跟殷胄俩人至少喝了十坛。 他心头蹿起一团火,这小子,果然在套路他! 他正欲发作,却见背对着他的夏初染忽然脚跟一软,踉跄了一下跌坐回座旁。 他疑惑绕到夏初染的面前,见其脑袋低低地耷拉下去,呼吸均匀绵长,还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