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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点儿钱,你拿着用。 薛立臻没动,看着周贺。 不用你还,当然如果你非要还刚才,就抵了。 薛立臻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亏大了。 周贺笑笑,又凑过去。 一个深且长的吻。 再分开时,两人都微微喘着粗气。 这下不亏了,周贺说完又轻轻揽住薛立臻的肩膀: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实习别去了,回头我帮你找别的你好好照顾阿姨,也照顾好自己,听见没?我大后天就得跟我爸去青岛了,可能要去一周。 薛立臻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卡,点点头。 那张卡里有十万块钱。薛立臻快步走出银.行,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伙子,到啦! 啊。薛立臻定定神,发现出租车已经停下了。 付钱,下车,上楼,开门。 小薛吃饭了吗?张阿姨手里端着碗青菜粥:锅里还有,你吃点? 我吃过了,阿姨,中午吃了早餐剩的凉包子,一下午胃里都不舒服:我来喂吧。 哎,好。 薛立臻接过碗,进屋,坐在床边。 妈,我回来了。 立臻。 嗯,妈,咱吃饭吧? 立臻。 我在这儿呢,妈。 你 嗯? 老妈没了下文。 这情况薛立臻已经习惯了,他舀了一勺粥,凑到老妈嘴边:妈,张嘴。 老妈听话地张开嘴,咽下了送进来的粥。 没喂几口,老妈却咳起来,嘴里的粥喷得到处都是。她胸前围了块儿布,薛立臻却没有,衬衫上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粥。 薛立臻倒不在意,轻轻拍着老妈后背:妈,慢慢咽啊,慢慢咽。 等她不咳了,再开始喂。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总算喂完了一碗粥。 老妈一向是吃过晚饭就睡觉,薛立臻为她擦干净嘴,被子掖好,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才走出屋子。 阿姨,这是2000块钱,里面有1500是您这个月工资,剩下500您拿去给我妈买药下个月我存的定期就到时间了,我再拿钱来。 张阿姨接过钱,面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 小薛啊,你是不是钱挺紧张的?张阿姨家也在棉纺厂家属院,自然知道薛立臻的情况。薛立臻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听说公司给交五险一金的,他又没成家,按说钱这方面应该不紧张。 没有,我就是这个月新买了个洗衣机薛立臻撒了个谎,有点窘:阿姨,下个月一号我就去取钱。 哎,不着急,500够买药了,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工作很累哪? 没有,挺好阿姨我接个电话。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周贺。薛立臻快步走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周贺? 那头没回答,倒是传进嘈杂的音乐声。 周贺?薛立臻又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 薛立臻,来接我。 在哪? 蓝岛酒吧,明亮大街上的,203。 好,我就来。 快。 嗯。 薛立臻挂了电话,抓起外套,轻声对张阿姨说:阿姨,我走了。 好,路上慢点啊。 嗯,我妈,麻烦您了。 不用担心,去忙你的吧。 薛立臻换好鞋,飞快地下楼,并且幸运地打到了车。起初路况还不错,但越是往明亮大街走,就越堵得厉害。 能开快点吗?我赶时间。 快不了,赶上这个下班的点儿了,没办法啊,司机边说边摇头:明亮大街那边儿最堵,饭店酒吧多,年轻人下班都往那边跑! 又过了二十分钟,出租车终于驶上明亮大街,但也完全堵得动不了了。 薛立臻望了望前方汽车排成的长龙,问司机:到蓝岛酒吧还有多远? 三四里吧。 薛立臻低头看看脚上的皮鞋这是上个月他斥巨资买的心一横,说:我就在这儿下吧。 三 薛立臻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在蓝岛酒店门口呼呼喘气。 跑得有点猛。 因为他实在担心周贺如果是平常,周贺决不会让他来接,周贺有专门的司机。所以,一定是周贺碰上了什么事儿,连司机都不方便参与。 薛立臻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推门走进酒吧,上二楼,找到203房间。 门内传出歌声和笑声,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薛立臻推开门,虽然灯光昏暗,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周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