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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贺是病号 周贺:吃饭吧。说完还冲聂原笑了笑。 乌天赶快殷勤地跑去拿碗碟。 刚开始饭桌上的气氛挺融洽,吃着吃着,聂原却忽然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地问:你喜欢乌天? 周贺正在喝白菜汤,一口汤咕嘟吞下去,才反应过来:你在问我? 嗯。 乌天:这什么展开啊! 周贺看看乌天,眼神里混着嫌弃和震惊:你怎么会觉得我能看上他?! 那最好,聂原顿了顿,继续说:我是正儿八经和他在一起的。 周贺盯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白菜沉默两秒,随即抬起头:那好吧,刚刚是我想多了我这会儿也不能喝酒,这汤就当酒了,我敬你。 说完端起碗,将半碗白菜汤一饮而尽。 乌天心里舒了一口气。他以为这俩人要动手来着。 当天晚上聂原和乌天一起睡在周贺家,第二天一大早聂原回槊县了,乌天独自去了七中。 今天没有乌天的课,他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乌校长坐在皮质沙发上,藏蓝色女士西装,气色红润,威风凛凛。 姑,我要辞职。 乌校长想了想,说: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当年你和聂原的事情了,你再待这儿确实为难要不这样,前两天省城十一中的校长,我同学,和我见了面,他知道你说课比赛拿了不错的名次,还问起你 不用,乌天冲她温和地笑了一下:我决定要考研了。 考研?乌校长反应很迅速:你可以读个在职研究生。 乌天干脆地摇摇头:我要考学术型硕士。 你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去费这个劲干什么?现在研究生毕业的学生,还不是来我们学校当老师,之前和你一批进来的,我记得有西南大学的研究生吧,还有华东师大的再过一段时间,你的编制也有了,这样多好? 我和聂原在一起了。乌天忽然答非所问地说。 乌校长手里的笔啪地被掉在桌上。 昨天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和我在一起。可能我这么说您不太理解反正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这事儿我都和柳叶,就是相亲的那个女孩儿,说明白了。 乌天看看沉着脸的乌校长,继续说:姑,我之前也觉得当老师挺好,铁饭碗,然后待遇也不错,还比较清闲再次遇见聂原之前,我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就觉得一个人稀里糊涂地过,也挺好,或者你们非要让我结婚,我也不是不能找个顺眼的姑娘现在再想想,这些想法太不像个男人了,我想接着读书,我喜欢聂原,除了他,不想和别的人谈朋友,这些才是我真实的想法。 过了很久,乌校长缓缓道:你太天真了,你只看到你自己的想法你想没想过,考研是很难的,还有,同性恋,你以为你身边几个朋友支持你们,就是全社会支持你们了?乌天,你想想,以后你毕业了,出去工作,你的老板很可能是你爸那个年纪会支持同性恋吗? 你把生活想得太理想化了。 乌天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或者说,十分正确。 我不怕。 乌校长简直是怜悯地看着乌天了:你不怕,好,我们不讨论你现在不怕以后会不会怕,我们单说,你不怕,那聂原怕不怕?你能保证聂原有勇气和你一起面对各种挫折吗? 我能。 你能个屁!一向文雅的乌校长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根本想象不到你们将要承受的压力!叹了口气,接着说:乌天,你对社会了解得太少了,我不是凭着自己比你大几十岁才这么说,而是你了解的真的太少了,那种残酷,你想象不到的。 乌天心里明白乌校长是真的心疼他,担心他,为他着想。 但是 该经历的总得经历,那就让我等着吧,就算以后我失败了,过得不好,和聂原分手乌天一字一句地说:起码不会后悔。 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夏末的阳光极其嚣张地洒了一地。 这是高一新生们步入高中的第一天,乌天从一个个教室窗前走过,此时是课间,但拘谨的新生们大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偶尔有一两个趴在走廊栏杆上,眺望着远方,大概是在想家了。 乌天忍不住弯起嘴角,他想起七年前,他不情不愿地来到七中,火箭22班,往角落里一趴,整个人十分高冷,十分装逼。那时的聂原,也是现在这些学生的模样,拘谨而忐忑。 过不了多久,这些新生彼此混熟了,就会开启一个个令班主任头疼的、疯闹的课间。 就像当年他和聂原混熟之后,逼也不装了,天天小跑着去买两人的晚饭。 乌天掏出手机,对着明晃晃的走廊,拍了一张照,发给聂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