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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大麻是七年前在国外巡演时,那次江焱是真的想试一下来着,但考虑到接下来还有高强度的密集演出,不能出现任何闪失,最后还是忍住了。 显然,不止江焱一个人被勾起了那段回忆。范耀也卷了一根大麻,吸了两口,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不一直都这样,他自己可以做错事,别人不行。你们难道忘了?当年……” 江焱脸色冷了下来。 他后悔了,今晚根本不该来。 “大耀,你少说几句。”文崇飞开口制止范耀。 没想到范耀反而更来了劲:“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当年你们都惯着他,风头都让他一个人抢了,什么狗屁的乐队核心,我们离了他不照样能红!当年他睡了你女朋友是他的错吧?你还出面帮他否认。他见一个睡一个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我们搞点小娱乐就不行了?” 包厢内气氛尴尬起来,江焱被戳到痛处,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摔门离开。 陆辰辞说的对,自己跟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虽然大家都是烂人,但烂的志不同道不合。 不同的烂水果放在一起,只会烂的更快。 文崇飞追了出来,拉住江焱:“阿焱,范耀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江焱被拽得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眉眼间带着几分赌气和自嘲:“他说的也没错。” 文崇飞叹了口气:“他其实是对我有怨气,不好直说,今天都发泄到你身上了。” 江焱不关心他们现在这支乐队的内部恩怨,也无意多管闲事,但还是想拉文崇飞一把。 毕竟,跟那两个前队友不一样,文崇飞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看着文崇飞,冷静地问:“高景是因为躁郁症,你是为什么?” 昏暗的酒吧过道里不时有人路过,文崇飞不想被人认出,拖着江焱走进隔壁一间空包厢,关好房门。 “阿焱,我压力很大。”文崇飞靠在墙壁上,露出疲惫的神色,“这些年我们的工作强度很大,不停发歌,每年近百场各种演出,还有很多其他工作,很多琐事……我在筹备个人专辑,我跟公司说了,这张专辑所有的歌我都自己写,但我真的很迷茫……” 江焱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崇飞揉了揉脸,向江焱伸出手:“有烟么?” 江焱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火,两个人靠在同一面墙上,无言地吞云吐雾。 江焱回想起很多年前,还在火山熔岩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这样靠在同一面墙上抽烟。他们共同度过很多艰难的时刻,也分享过无数成功的喜悦,两个人曾经是那么默契,直到关系破裂,各奔前程。 他理解文崇飞的压力,这些年,自己又何尝不是有过无数濒临崩溃的时刻,都是硬咬着牙生扛过来的。 抽完一支烟,江焱把烟头按熄在包厢茶几的烟灰缸里,转身拍拍文崇飞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有太大压力。” 文崇飞嘴角掀起一个苦涩的微笑:“你不懂。” 江焱放在他的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缓缓移开。 是啊,自己只是个地下乐队的主唱,而文崇飞是主流乐坛一线明星,两个人如今已经相隔太远了,他身上的压力,自己的确不懂。 “当年签星光娱乐,公司要让我们走偶像乐团路线,当时我觉得这是一条轻松的路,可如今快三十了,我还是个‘流量型主唱’。”文崇飞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向曾经的队友大倒苦水,“很多人都会拿我跟你做比较,说文崇飞离开江焱就不摇滚了,说跃迁指南是个伪摇滚乐队。” “还有人说我离了你就红不起来,只能搞个糊糊乐队呢。不用在意那些。”江焱安慰他。 文崇飞似乎没听到江焱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继续倾诉:“阿焱,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在大家心目中是个天才乐手,是个被埋没的摇滚明星,大家对天才总是格外宽容,你可以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不在意那些Judge,不用担心被什么污点毁掉自己的事业。而我呢,必须当个完美偶像,要帅,要上进,要专心搞事业,不能谈恋爱,既要有个性,还要正能量。” 这番话从文崇飞嘴里说出来太讽刺了,让江焱很不舒服。 当年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可走,江焱坚持认真做音乐,而其他三人都想走捷径。如今他们三个得偿所愿,名利双收,却还抱怨当明星的压力太大,责任太重。 “你也可以选择不当偶像。”江焱对文崇飞说。 “那我当什么?当个实力派?”文崇飞苦笑,“是啊,我是想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强项是唱歌,不是创作,我当不了创作型歌手,但现在的好嗓子太多了,只会唱歌根本不够用。我知道你不靠嗑药来找灵感,但我不行,我需要进入那个状态。” “不管你想当什么,别碰那些东西。”江焱认真看着他,“发泄压力也好,找创作灵感也罢,那都不是个好选择。” 两个人对视片刻,文崇飞沉默不语。 七年时间足以让两个曾经情同手足的人变得如此陌生,江焱意识到自己言尽于此,是时候离开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要伸手去拉包厢的门把手,听到文崇飞在自己身后发出讥讽的声音:“那什么是好选择呢?像你一样睡果儿?还是说,跟女人上床对你来说已经不够用了,所以才找了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