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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了下。自己偏偏对着这一个满心里都只放着一个霍逐阳的女人,动了心。这几个月来的相处,越是相处越是觉得情动,只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恨不能把整个世界都放在她面前任由她挑选,只求她能欢颜尽展。看着她日渐多起来的笑容,显而易见的开怀,便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博得佳人芳心,能够日久生情,顺理成章地将这假夫妻做下去,直到假戏真做,彼此能携手共伴一生。现在想来,却是一时情迷失了理智,日日的男装出行,便一时忘记了她总归只是个女子,贝凝嫣只是因着她是女子身份,才会这般亲近,但却不是动了情。若这假戏里,只有一个人是戏假情真,这戏里戏外,就注定是悲剧。痴痴地望着贝凝嫣,傅岩逍鼻子里酸酸的,闭了闭眼,忍住就要倾泄而出的心酸苦楚。 凝嫣,既然心中认定良人只有他,插足做第三者非我所愿,如此,便趁着情根尚未深种之前远离了罢,若再日夜相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难控制这情意,伤人伤己。 月色迷离暗偷香 第二日贝凝嫣果然醒了。傅岩逍自是日日关切探望,并借口她大病初逾需得静养宿在书房。贝凝嫣心下疑惑她为何要找借口宿在书房,不明所以的丫环们全都以为姑爷是心疼小姐病着需得好好静养,才分房而居。 傅岩逍暗中一直在安排要出远门行商之事,以高昌于阗那边缺乏江南所产的丝绸瓷器等物,但所产玉石却极为名贵为理由,让一干商号主事尽快筹办货品安排好随行人员,趁快越好,只等着一切安排就绪后启程。这事安排了下去,紧赶慢赶也需得费大半个月才能一切安排落实。 日日在笃思楼养病的贝凝嫣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自她病倒醒转之后,她与傅岩逍见面时间却是极少的,前几日里是因为她病势沉重,傅岩逍吩咐下人们将她的膳食送到房中,自己却是和妍儿在楼下饭厅用膳。等用完饭后,过来看看她的病情起色,约略聊得几句,就会称事忙起身到楼下书房读书理事,与商号主事在书房议事。只是在沐浴后准备就寝前才再来探望一下。说些宽慰她安心的话。到得她病情转好可以下楼一起用膳时,也只是在饭桌上才说得上话,饭后傅岩逍只匆匆逗妍儿几句,就起身要到书房理事。 贝凝嫣初时以为只是中秋将至,商号里事情多了些,但是看书房里的灯是夜夜亮至三更半夜,傅岩逍又是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心下便起了疑惑,觉出不对劲来。以前傅岩逍从不将商号的事情带回府来处理的,理直气壮地说要将公事与家事分开,在商号里处理公事就够了,回了家自然要放下公事放松放松,所以日日按时回府,不是逗着妍儿,便是与她说些闲话,讲一些奇闻轶事,如今却是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原先她还以为贝何两府又在生事,但后来听安伯说傅岩逍准备过完中秋便要去高昌于阗一带行商,晚膳时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听安伯说你打算过完中秋便到高昌于阗一事行商,贝府的生意如今已是够大了,应该不需要再犯险到那么远的地方行商了吧?” 傅岩逍正在给妍儿喂饭,闻言抬头笑笑道,“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事呢。那边专出些奇石好玉,而且听说有些皮毛极是珍贵御寒,在这边却是极缺的,便打算走这一趟探探路子,若是成了,日后光这方面就能营利颇丰。” 贝凝嫣轻轻放下筷子,眉头不自觉地锁紧,有些气闷道,“就算如此,也不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吧,派些得力的人去就是了。” 傅岩逍似乎早料得她有这么一问,抬头挑眉笑眯眯的毫不在意道,“你知道我性喜游山玩水,自然是想去看看那大漠风光的。再说了,这里面利润极是丰厚,又是初次做这一门生意,还是我去稳妥点。” 贝凝嫣见她说得在情在理,心中虽有些烦闷,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打理着贝府家业,这些事情她来拿主意也是应当的,只是自己心里隐隐隐约约的是不愿这人长久地不在眼前。想说不愿意她离了杭州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自己似是无理取闹,傅岩逍和她假成亲免了她被两府要胁之苦,平日里又总是想方设法地逗得她们母女俩开心,但却不是卖身与贝府了,她不能因着自己不舍得不愿意,便将傅岩逍拘在身边,不能畅游天下。再说了,她这一趟出去,只是满心里打算替贝府开拓一门生意,同时也能遂了自己去看大漠风光的愿。 傅岩逍看她似是若有所思的,以为她是忧心到时两府上门生事。便温言劝道“你放心,我这边会交待下去,商号里的事有贺大可和那些主事们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至于两府那边就交给安伯,他自会处理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烦扰到你。” 贝凝嫣看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也不搭话,只嗯一声应了。这一顿饭便吃得沉闷无比,两人都是心不在焉味同嚼蜡,只妍儿不晓世事离情的又有两人哄着喂着吃得开心。 虽是定了决心要远离以免情根深种,傅岩逍还是兴致勃勃地安排着中秋要带着这母女俩好好玩一整日。她以前一直念着要在钱塘江观潮,但总是杂事缠身不得如愿。在杭州城中秋观潮是保留节目,又几乎算是一年中最为壮观的,所以她早早就和赵思尧约了那日要过去。 待八月十四那日用过饭到了掌灯时分,就催着俩母女早早安歇,时辰到了再唤她们起床,备了马车被褥,要去观夜潮,在那边歇得一宿,再在清晨里看日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