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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宏白天就告诉了纪岑安这些,将南迦的安排通知她,以免有事找不到人。 以为南迦应该晚上才到这边,或是像早前一样凌晨以后再来,但没料到她会等她。这不符合南迦的行事作风,有事时南迦从不主动等她,除非纪岑安强行要求,逼着南迦顺从自己。 南迦说:“去了,没用多久。” 言讫,再转而道:“有些累,就早点过来了。” 异样的接触着实无法忽视,当感觉到南迦已经快下行到胸口那里,纪岑安腾出一只手,捉住肩上的胳膊,不让碰了。 “南迦……”喊对方一声,也是制止,不想这么云里雾里地继续下去。 敏锐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南迦还是那个样子,挣脱纪岑安的抓握,反过来执起纪岑安的手腕,改为引着这人,呵气如兰,自顾自说:“今天事情不多,明天才会比较忙,又要回老宅一趟。老太太让必须过去,要在那边待半天,也可能久一点。” 手心碰到温度,暖暖的。 纪岑安条件反射性要往后缩,但不知为何,肢体却不听使唤,冥冥中像是被禁锢在那里了,动不了,不愿拒绝。 身体的回应比意识更诚实,大概是有过太多次亲近,所以触及到对方了,一时之间便收不回来。 纪岑安站着,一会儿,搂住她的那条胳膊又松了点,不再是束缚。 “……可以了。” 纪岑安不习惯,不适应这样的南迦。 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太不相符,以往那两年,这该是纪岑安的角色,她会这么做,成心使坏,为的是让南迦向自己低头。 眼下的南迦有样学样,但目的性大相径庭,南迦不需要她服软认输,她已经退步了,没有可以再让后的余地。 南迦也是在逼她,在她仅剩的那条线上拉扯,试探纪岑安的底线。 这次是她不甘愿,即使答应合作,可内心深处也是不服的。她是个硬骨头,放下是万不得已,可有朝一日若是有别的出路,她也绝对会放弃这边。 南迦了解她,看得出来她的心思,不用问都知道。 纪岑安永远这个德行,本性难改。 身后是高大竖立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著作,还是纪岑安曾经为南迦搜来的那些,一本不多一本不少。 纪岑安脚下动了小半步,下一刹那就撞上面。 硬壳纸质书的棱角厚实,抵上去就能感觉到。纪岑安靠在架子跟前,怕动作太大弄倒东西,没有再退。 南迦执着她的手,放在自个儿背后。 书房的门禁闭,反锁了的。 外面的帮佣进不来,也不往这里走。 她们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分钟,谈话时间不过半,余后都各自无声,未有响动。 纪岑安的一席脾气终归是淹没在了这个房间里,思忖了一下午,衡量了那么久,回来后本该对峙一番的,最起码的场景该是两人产生口角,也许会吵一架,可都没有。 南迦像个没事人,温声轻语,轻飘飘就将这次的矛盾翻过,给了一个台阶下,然后把她的不爽利消磨殆尽。 “我明晚还是会过来,不要等。”南迦说,靠近在她嘴角挨挨,忽而想起什么,又别有意味地出声提醒,“有空记得去看看杨叔,别总往医院跑……” 纪岑安愣了愣,浑然不觉南迦何时和杨叔那边有了牵连。她反手撑在后边,胳膊肘支在书架上,说:“你找他了?” 南迦没话了,也不让她开口,吞掉她后面的多余啰嗦。 那不在交换条件的范畴内,没必要谈这个。 二人相互妥协,约定就算是达成了。 夜里是纪岑安一个人留守这边,那份放在房间里的宾客资料还需要她过目。按南迦的吩咐,期间有帮佣送夜宵上来,并好心递上去一串车钥匙,告诉她,如果出行不方便,其实也可以随便开一辆地下车库的车出去。 纪岑安收下了车钥匙,随意放茶几上,将其扔那里。 第二天清早,思及杨叔,她又把那串钥匙捡起来,挑出其中一把大众车钥匙,丢挎包里放着。 天亮后不久,纪岑安开车出门,到杨开明家附近打转悠,打探那边的情况。 杨叔没事,好好的。 无人到他那儿找麻烦,杨叔一大家子过得都还顺遂,比纪岑安预料的要安宁很多。 但也就近些天这段日子里,杨叔家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杨叔儿子最近换了新工作,没在原来的那家公司干了,不知是主动辞职不做还是出于什么外因,杨叔儿子的新公司是一家外企,具体的任职细情,不得而知。 借着车子的掩饰,纪岑安跟了杨叔儿子一路,发现那家外企挺眼熟。 ——是孙铭天投资的一家企业,她在资料上见过。 应当又是裴少阳他们搞的鬼,暗地里针对杨叔一家了,但被这边中途劫走,没有得逞。 纪岑安没下车,不去找杨叔问个虚实,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外边,瞧见杨叔费力搀扶着他那个药罐子老婆出来晒太阳散步,偷摸打量了老两口一会儿。 她未停留太久,路边也不允许停车时间超过三分钟,查到杨叔他们目前安全,于是又放心离开。 不清楚杨叔一家是谁在暗中帮衬,也许是南迦,也许是孙铭天,都有可能。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谁帮都一样,一个性质,没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