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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跳脱不出去,困束在这里了。 大致是过半的夜色太能迷惑心智,彼时的两人一碰面,倒不再是干巴冷硬地相处,没僵持互耗,可有可无的那些都放下了,谁都不提。 她们依偎在一起,窈窕清瘦的身形暴露在黑魆魆的房间里,经受清爽冷风的拂动。 亲完了,南迦靠在纪岑安肩上,手往被子里搁,又做了点别的。 纪岑安不出声,手掌抚在南迦后脑勺上,摸了摸,没多久再向下移动,换到南迦背后拍拍。力道不重,几乎感觉不出来。 今夜的南迦没有喝酒,不是醉了才到这儿来,非冲动行事。 双方一连亲了几次,难以分舍。 正儿八经地接吻,不是以往那样两相较劲折磨,真正投入进去,随心所欲。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时间晃眼就是一圈。 等到南迦再趴在纪岑安肩头时,纪岑安温声问:“什么时候了?” 南迦说:“不清楚。” 也没必要知道。 反正很晚了,零点都已过去了那么久了。 “今晚在这儿?”纪岑安又说。 南迦嗯声:“留这儿。” 纪岑安回道:“好。” 南迦偏偏头,将脸贴她颈窝那里。 应当是有点累了,今晚在外面忙了太久,南迦的精气神不怎么样,弱弱的,不如往常表现得那么冷硬不好相与,反倒比较容易接近。 南迦动动胳膊,攀着纪岑安的脖子,藤蔓似的依附上去,可除此外也没另外的表示,不交心,只是做这些事,仿若当下非现实,而是一场隔世经年的幻境。 她们的口头上的交流少,中间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随后就没了。南迦对纪岑安做了许多事,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在语音渐落后发生了。纪岑安的话头被堵在了喉咙里,不过其实也不合适,这种时候还是闭嘴为好。 窗外的枝叶随风颤动,再归于平静后,南迦伏在上方,低低问了句:“纪岑安,你还走么?” 纪岑安没回答,给不出话语。 南迦仅是过来一趟,天亮前就离开了房间,继续留纪岑安一个人在此。 仿佛夜里的一切都不存在,到这里只为了例行公事,看看就该走了。黑色遮挡了太多隐秘,待到天光大白,丝毫可以证明的痕迹都不见了。 纪岑安下床之前,脱在地上的礼服都被佣人收走,何时进来了人她都没发觉,昨天赶路,后半夜没睡好,上午补了一觉,回过神来就是晌午了。 与昨日类似,守在这边的还是那些员工,撇开赵启宏不算,余下的几位全是纪岑安不熟的。 纪岑安不会使唤他们,吃饭都不乐意被投食送到门口,起来后就洗洗,用凉水冲掉身上的黏腻,收拾完毕再到楼上自己弄吃的。 仍旧凑合对付一顿,她厨艺不过关,年少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近几年也没那条件学会怎么做好吃的饭菜,都是冰箱里随便拿两样青菜,择干净过过水,丢锅里炒两把火就完事。 调料都不咋放,不加蒜末,只有油和盐。 也就纪岑安自己能吃得下这俩菜,那对她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搭配了。 一位帮佣看不过眼,当她是老板的贵客,见起这么糟蹋菜叶,欲上前帮忙搭把手,可被赵启宏使眼色拦住,不准进厨房。帮佣领会,收住一时的好心,随纪岑安自生自灭了。 别墅里东西配备齐全,都是给纪岑安,可这人大部分都没用,厨房里搞定了,她到楼上房间待着,不愿看见阴魂不散的赵启宏。 赵启宏真是尽职尽责,比谁来都好使,下午又派人送了些别的物什到二楼,新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给纪岑安置备的。 纪岑安打开看了看,是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什么都有,包括两部未开封的新手机。 一部是水果,一部是较火的国产牌子。 不用猜,赵启宏这一出也是依照南迦的指示行事,要将纪岑安原本的那个破烂机子换下来,让她自己挑个满意的。 可惜纪岑安不领情,一个都不要,还是坚持用她那个旧的。 也不强求,爱用不用,都是她的自由。 赵启宏特地将两部手机摆茶几上,放在纪岑安眼皮子底下,说:“江灿小姐要是都不满意,喜欢另外的哪个牌子,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您买。” 人家分明是一番好意,可莫名其妙的,纪岑安却不太能接受,倒不是觉得那样侮辱人格或怎么样,只不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南迦大半夜来一次,才待了多久,连缓和的空档都没留两分给她,纪岑安无端端有点情绪不稳定,倏尔又有了曾经那样的感受,每次被徐行简或南迦身边的谁惹急了,便克制不住脾气,总要发泄找事作死,不然沉不下来。 但现在的纪岑安不会发火了,控制得了自己的臭德行。 没了纪家的庇佑,在社会上,她终究只是个长得稍微好点、有一张漂亮脸蛋的普通分子,然而好看不是所有事情的通关门卡,很多时候反而是累赘,是把双刃剑。 “不需要,我用原来的。”纪岑安说,态度不免有点疏离,不似前一天那么客气。 赵启宏不介意,接着介绍其它的,悉数告知。 末了,他还交代一句:“南总今下午有事,可能会比较晚才收工,晚上应该不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