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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没纪岑安这个人,床上躺着的那位无关紧要。 纪岑安亦一声不响,全都不干涉,不管南迦做什么,走或是留下,甚至是见到赵启宏出现了,也没太大的反应。 低调的车子驶出筒子巷,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出租屋的门半掩不开的,留有一条窄窄的缝,外面的光亮经由此处泄进来,但不足以点明内里的灰暗。 太阳升高了,灼灼烈日挂在上边,温度攀高几度。 房子里关门闭户的,空气不流通,这里没多久就比外面热了。 纪岑安浑身汗濡地坐在床边,只穿着一件松垮垮的背心,神态有些低沉颓丧。她一动不动,背抵着墙壁靠在那里,一双白细的长腿屈膝曲着,赤脚踩在被南迦丢下的华贵裙装上。 南迦都没把这条高定带走,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就抛弃了,不在乎价值几何。 要不是屋里还残存着一些痕迹,乍然还真像是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仿佛昨晚只是单方面的犯浑幻觉。 点了支烟含嘴里,好看的长眼微眯,纪岑安吸了两口才缓缓神,低眼看着那条裙子,没要将其捡起来的打算,但也没有别的举动。 门都不关,不在意同栋房子的其他租客会不会到这边游荡,随性而为。 不过肯定是不会有人来的,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谁没事关注这道门关没关,管不着。住这附近的全是底层穷鬼,一个个都活得大差不差的,吃饱了撑的都不会找事干。 纪岑安抽完了烟才勉强平复下来,没那么烦乱了,抬手就将烟头火星子捻灭,感觉不到烫似的。她好半天才起身关门,把自个儿锁在里面,一个晃神就是半天。 总归没工作了,晚上也不用出去,无牵无挂不着急,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她先光脚到浴室里冲凉,简单洗一洗,捯饬两下,去去热气和身上的黏腻,然后收拾屋子,还是把那条礼服裙子拾起来,塞袋子里放着。 做完这些后才是烧水煮面,无动于衷地将就。 夜里是一码,白天又是一码,总不能就这么下去。 晚一点,纪岑安又将木板床上的席子擦两遍,清理干净,并将汗湿的衣服之类的都洗了晾上。 能做的就这些了,除此之外也不能怎么样。 一夜的经历不清不楚,到头来还是归于平淡。 冷静下来了,理智逐渐回笼,所有的冲动便被压下,现实还是照旧。 自南迦离开了,这一天纪岑安也没做别的,本来是要出去找工作,但下午连门都没踏出去半步,晚上亦待在屋里歇着。 直到后一日,本该持续的轨迹才被接上。 埋头等消息,找工作,穿街走巷一整天。 南迦没回来,似乎那个晚上只是意外,真喝多了干的事。纪岑安也不找上去,很是有分寸,守在城中村过自己的生活。 新工作不难找,不出两天,纪岑安就又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但这次的不如酒吧的小工轻松,当的饭馆服务员,每天只干大中午的几个小时,日结工资八十块钱,另外还包一顿饭。 新的老板没张林荣那么抠搜刻薄,对她也还行,可这份工持续的时间很短,仅仅四天就没了。饭馆招到了长期工,转头就辞退了她,老板娘语重心长对她说:“你也不像是做这个的,另外找份正经的活儿干吧。你们年轻人有前途,哪能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我们这里都是没文化才干的,你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不该做这个。” 纪岑安不辩解,领了工钱就自觉离开。 见劝不服她,老板娘望着她的背影叹息,感慨现在的世道变了。以前的大学生个顶个都是人才,到处都抢着要,咋现在的读书人净往不属于他们的地方凑。 老板娘属实不理解,还摇了摇头。 没活儿了,只能继续上街走动,看能不能遇到合适的去处。 路过一家药店门口,纪岑安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专拿冰镇过的结账。 小超市里只有她一个顾客,生意萧条,店主此时正在看本地电视台频道,无聊打发时间。 难得来一个现金支付的,店主竟然没零钱找补,无奈只能提出让纪岑安扫码支付。 纪岑安扫不了,没那玩意儿。 店主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手机里没钱了必须用现金才能支付,继而不情愿嘀咕了两句,但还是让她等着,说是要去隔壁换零钱。 等候的间隙,纪岑安有空也瞥了眼电视机,无意在上面瞧见了熟悉的面孔。 新闻里在播报今下午Z城举办的某个慈善募捐活动,放了一段现场视频,几位重要人物在视频里露面了。 没注意到新闻里讲的什么内容,纪岑安抬眼间只捕捉到南迦亲密挽着徐行简胳膊出席现场的画面……她收紧手,将塑料瓶子捏出咔咔的响声。 一会儿,有人拍她肩膀一下。 是那位店主,对方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没好气问:“叫你好几次都不应,钱还要不要了?” 方才的场面只持续了两秒钟,电视里已经换到下一则报道了。 纪岑安回神,收起找零的钱,默然将其揣进兜里。 觉着她神经兮兮的,突然脸色就很难看了,店主做完买卖就赶人,生怕她留在这里蹭空调。 她也没计较,转身拿着水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