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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吧寒碜得连像样的驻唱歌手/乐队都请不起,每晚都是老板亲自上台带动气氛,时逢过节才会请几个收费便宜的学生过来暖暖场子。 到那里喝酒的也都是群穷鬼,有的是没脑子的中二学生,有的是不学无术的社会混子,典型的傻缺。 纪岑安卡点过去,到那边时还差十几分钟就是正式营业的时候。 抠门老板正在碎碎念,嫌她去得晚,不满意。 纪岑安理都不理,侧身进到后厨,径自换上围裙帽子口罩,算着时间准备干活。 调酒师也在里头,正抵着墙吞云吐雾,发现有人进来了也不为所动,瞎了一般,抽完了烟才没名没姓地丢出一句:“晚点你去外面帮忙点单,阿冲今天请假了。” 阿冲,服务员小妹。 以上不属于自己分内的工作,纪岑安没应声,兀自忙面前的,只专注擦洗杯子等杂务。 调酒师叫陈启睿,一张脸长得不错,小帅类型,但人品不敢恭维,是个炸脾气,平常干架很暴力。 见纪岑安爱搭不理的样,陈启睿也明白啥意思,接着说:“老板加工资,干完多给一百块。” 接受这条件,纪岑安理理衣角,应道:“可以。” 陈启睿挑挑眉,别有深意看她一眼,不多时轻嗤了下。 一方面不满她这个只有钱才好说话的德行,另一方面觉得她的表现过于清高,不够平易近人,有点看不起她,可也不发表过多的意见。 纪岑安无动于衷,端上空杯子侧身绕过他,不愿与之交流。 “昨天有傻*过来挑事,差点打了架,今晚出去注意点。”陈启睿又说,提醒一声。 小酒吧成天都是乱七八糟的破麻烦,酒客鱼龙混杂,爱惹是生非的神经病隔三差五就跳出来蹦跶,总有人想在这里约架。 打架斗殴必定是不允许的,不符合管理,老板也不答应,可迫于有病人士层出不穷,有时拦不住,这边只好捏着鼻子认栽。 昨晚纪岑安没来,错过了一出“俩男争一女差点互砸酒瓶”的大戏,陈启睿便知会一句,让多加看着外面的混子们,担心出事影响经营。 “行。” 纪岑安听完就过,利落爽快。 反正拿钱干事,混一晚算一晚,票子到手啥也不必管。 小酒吧八点准时营业,惯常是开到凌晨两点打烊。 今晚勉强太平,直到十二点都比昨天好些,没捣乱的入场,大多是旁边职业学院的学生到这儿凑热闹,点一杯酒水可以喝到结束离场。 纪岑安里外忙活,起先帮忙守着,过了凌晨也不管了,到点就要结工资走人。 陈启睿亦一颗心落地,说:“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但如他所不愿,一点左右,出事了。 昨晚没能干成架的那俩损货又到这里约架,进来就拎起酒瓶当二五仔,那阵势堪比陈浩南一路从铜锣湾砍到尖沙咀。 干架两人中的一个弱鸡学生被开瓢了,当场见红,搞得警察老师齐齐出动,连批往这里赶。 场子被砸,陈启睿气得险些冲上去弄死他们,好在被老板拦下。 纪岑安没上前掺和,站角落里等着问题落定再结算工资。 不关她的事,轮不到她头上。 她到酒吧外守着,避开先一步抵达的警察。 学校的老师后到,几个一起朝这里赶。 以为应该是职业学院那边的,纪岑安也没太在意,顺走陈启睿的烟就到路边站着,边夹着抽边等。 然而她猜错了,来的老师不是职业学院的,而是理工大学的。 更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徐行简和南迦。 纪岑安未曾防备,红唇咬着烟头浅浅吸了口,灵巧的舌尖抵住齿关卷了卷,微眯了下眼,后一瞬间就瞧见熟悉的身影从车里下来。 第5章 遭酒瓶子砸破脑门儿的弱鸡是理工机械学院的大三生,徐行简门下的本科徒弟,正儿八经的优秀学子。 平日里文弱老实的得意门生竟出校与地痞无赖约架,还干不过人家被整得一脸血,接到求助电话后,徐行简他们迅速就放下手里的事赶来了,生怕晚到一步。 通体纯黑的保时捷卡宴线条流畅,远看着日常又不张扬,停车的区域就在酒吧门口的平坝上,离纪岑安这边只有一个斜对角的距离,十几米远,很近。 一行人应当是才从哪个重要场合上出来,徐行简身着堂正的西装,打扮得挺有风度,南迦也是一袭中v式墨绿丝质吊带贴身长裙,长卷大波纹发型,颈间配有华贵的白钻项链,上下一丝不苟,腰身纤细,复古雅致又不失成熟性感,很有风情万种的女人味。 随在后边的还有一位宿管,管男生那栋楼的学校员工,专门叫过来处理现场的。 纪岑安始料未及,怔了怔,要躲开他们却为时已晚。 她先前取了口罩随意塞裤兜里了,现在只戴了个店里统一要求的鸭舌帽,身上穿的还是早晨那两件,鞋子更是没换。 一下车,徐行简和宿管就急匆匆朝酒吧里走,南迦却不经意间稍偏头就瞅见了这个方向,隔着距离,轻描淡写将视线柔柔落下。 来不及重新遮掩,纪岑安别开脸,第一反应就是避开直面的接触。 酒吧门口这一片灯光暗沉,可视度低,瞧见了不一定能看清。她不确定南迦是否认出了自己,不敢冒险做出太大的反应,仅仅状似不经意地转过去一些,表面处之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