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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了半天,等郑初瑶要拍戏了才挂电话。 很快苏文也打过来了,大学四年的默契,让郑初瑶和苏文很会安排时间。 她应该挺忙的,一边跟许琳琅断断续续聊天,电话那头还杂乱着,好些人在不停地确认拍摄服装和物料。 许琳琅不想影响苏文工作,把跟郑初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挂了电话。 让许琳琅觉得安心的是,一直到第二天,她也没产生什么负面情绪。 这种情绪稳定得像空中楼阁,让许琳琅有点忐忑,又有点登高望远的新奇。 她出门去人多的地方买食材,午饭给自己做了顿西餐,吃完饭还去花店买了花,回来插在花瓶里。 下午点上香薰蜡烛读还没读完的法文名著,很平静,一如往常。 直到傍晚她快出门前,苏文电话打过来,宝儿!海城台风,我回不去了! 苏文急得快哭了,电话里能听见呜呜的大风刮得厉害,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敲打在玻璃上,带着让人不安的沉闷声响。 许琳琅捏紧了电话,眼前一阵阵发黑,那种莫名的情绪来的很快,心突然就空了一块,闷闷的疼。 电话那头的台风呼啸,像是从心脏穿过,整个世界都好像罩上了一层玻璃罩,一切都闷闷的,带着回音。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苏文急哭了,宝儿,宝儿你跟我说说话啊!宝儿!我让我们家阿姨去找你好吗?让她现在就去! 我没事。许琳琅慢吞吞地安抚苏文,我真的没事,不用让阿姨过来,我明天去找苏教授就好了。 苏文不肯,你听话,我让阿姨陪你去好不好?如果苏教授不能陪你一天的话,让阿姨陪着你。 真的不用啦,你忘了去年我就没那么严重,我都二十二了,说不准年纪到了,毛病就好了哦。许琳琅还是轻轻软软地安抚着苏文。 她声音有点虚,但尽量不让苏文发现。 许琳琅慢吞吞地想,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麻烦别人,也不愿意让陌生人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苏文没办法,只能一再要求,那你明天跟我和瑶瑶视频好不好?我们视频陪着你。 她还担心许琳琅是哄人,你把苏教授电话发我,我明天给她打个电话,你不要一个人呆着好不好? 许琳琅忍着莫名的头晕,迟缓地点点头,好。 她也不想一个人呆着,怕自己会做出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来。 苏教授是除了郑初瑶和苏文以外,她最亲近的人了。 所以她很努力控制着想要罢工的脑袋,找出苏瑞教授的电话发给了苏文。 只是这种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来的太快,还不到零点,她就觉得冷,特别的冷。 胸口疼,说不出是从里往外疼还是rou疼,疼得她想尖叫,想要大哭。 可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晚饭没吃,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就那么靠在沙发上,想去哪儿,又有点不想动。 没有人爱她,爱她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也许是她不值得,她的存在是个错误,所以父母都不要她。 每个人活着都有目的,哪怕浑浑噩噩的人也有欲望,她想要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呆在不那么难受的地方,长睡不醒。 许琳琅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每一年这个时候都能意识到。 好像她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所有感受都会在三月十二这一天爆发,她能感受到对方每一个微妙的情绪。 但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共感,难受得泪流满面,有种想要去追寻什么的遗憾,可她没有去追寻的力气。 挣扎着抵抗这种越来越冷的绝望,许琳琅最终还是挣扎不过,踉跄着起身,穿着一身薄薄的家居服,也没换掉拖鞋,就匆匆出了门。 她听不见别人的招呼声,也听不见偶尔响起的喇叭声和叫骂,像是一抹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幽魂,世界真真切切变成了黑白色。 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但她就是知道,自己想要到某个地方,想要见什么人,想要 许琳琅眼泪掉得越来越凶,她到底想要什么呀?她什么都没有。 活着太累了,为什么她要努力活着? 为什么只留下她一个人? 廖宸是个效率很高的人,跟殷凯岫和殷凯承谈妥基地的事情后,短短半个月就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并且成立了一个人数极少但全员精英的工作团队。 因为很多事情不能让人知道,电话沟通也不是最稳妥的法子,廖宸提早半天从外地回来,直接去新公司安排好所有的资金问题。 快凌晨两点才结束会议,从新公司出来。 车从地下停车场刚开出来,秦琅突然小声叫,老板! 廖宸皱眉,睁开眼,余光立刻发现了马路上流着泪像是梦游的许琳琅。 他沉声吩咐,停车! 新公司出于低调的缘故,位置在浦城近郊的地方了,离许琳琅的住处差不多有十公里。 她在初春,就穿着睡裙和拖鞋,大半夜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游荡? 廖宸打开车门,手上青筋勃然,显出几分怒气,难道这小丫头是知道他新公司的地点,过来演苦rou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