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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音顿时被自己的金主爸爸拿捏住了。 她哼哼唧唧:怎么叫闲事呢,这不是要备孕了,翻一翻族谱给小朋友提前想名字嘛。 裴简半个字都不信,笑着睨她:WOW,备孕? 裴音硬着头皮点头。 裴简眼神戏谑,嘴上倒是没再逗她,走向楼梯口。 裴音脱口而出那个最想问的问题:我看了桑家族谱。 走廊上的脚步声顿住。 桑家祖上有一位长公主,也叫桑怀柔。她硬着头皮,讲得艰难,而且,跟裴源明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久久没有回音。 裴音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闷在嗓子里的哼笑,让她下意识走出书房。 裴简醒来以后的一年多,裴音从没见过这个小叔叔抽烟。 如今,这个人手肘正倚着楼梯栏杆,打火机明灭之间,只剩中指食指之间一支Dunhill香烟燃着。 烟雾升腾,模糊了裴简的五官,只余一双微凉笑眼,像寒潭深水无法见底。 裴音顿在原地,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脚下后退一步:小叔叔 裴简无声笑了。 这小辈虽然聪明,可到底是世家保护下长大,金尊玉贵的,稍稍一吓就露了原型。 裴简不怎么喜欢香烟的气味,却还是选择吞云吐雾:桑家的家谱,你从哪里拿到的? 裴音乖乖巧巧,第一时间卖人:是桑祁末偷的。 桑祁末:? 裴简斜她一眼:好的不学,整天学些偷鸡摸狗的。 裴音缩着脖子宛如鹌鹑,还要勇敢蹦出一句:看个家谱而已嘛,悄咪咪就放回去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裴简审视着,突然转了话锋,饶有兴致问道,那你刚才这些话,怎么不直接去问桑家小姐呢? 这个问法本身就有诈。 可惜裴音反应虽然快,及时住了口,还是被裴简抓到了空隙。 他哼笑:还真不敢去问她?出息。 裴音憋屈的为自己鸣不平:还不是怕唐突到怀柔到时候,小叔叔你要跟我秋后算账了。 裴简一根烟燃了大半,统共就吸了一口。 不过,已经足够他理清思绪了。 他掐了烟,丢进二楼转角桌上的烟灰缸,右手随意拂了拂烟雾,冲裴音懒洋洋道:我能算什么账,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裴音傻眼:可是,你不是还想追怀柔 我有吗?裴简眯眼看她,那你问问桑小姐,她有觉得我在追人? 裴音沉默了。 这话都不用问,桑怀柔肯定百分百回答没有,还要跳脚的那种。 这挖掘真相的进度让她头大。 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被小叔四两拨千斤,不咸不淡打了回去,并且完全没把她知晓秘密的事情放在眼里。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裴音站在原地,很没出息地小小的磕了一秒祖宗CP。 裴简已经下楼去:我劝你以后这种话拿不出证据,最好别说出口。相处这么久,你也该了解桑怀柔的脾气了。 裴音没打算对谁说。 她也就是脑子一热想试探裴简的态度,现在看来,小叔叔虽然不认,倒是有很多蛛丝马迹,并没有刻意收敛。 他似乎不觉得这件事一定要严防死守的瞒着他们。 裴音又忍不住想,叫他小叔叔,是不是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裴家晚餐准备的是剔骨牛排。 裴简上午刚吃过桑羽煎制的低配版菲力,便让后厨取消了自己的份额,只要了一盅竹笙蟹rou羹。 这道羹煮的时间正正好。 洋葱碎和蒜末过油爆香后,将沸水烫熟的蟹rou脚和竹笙注入高汤,点缀青豆、玉米以及若干调味料,小火煮沸,勾芡出锅。 这是裴简过去在相府就喜欢的一道汤羹。 裴音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神游天外,想着回去之后要不要对桑怀柔表现得恭顺一点。 算了。 一想到桑祁末那个傻逼对他老祖宗那么不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裴音决定继续装不知道。 桌上是中西两种截然不同的餐饮文化。 不过,裴家这一年来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同桌差异,晚饭接近尾声,裴简接了个电话,是薛秘书打来的。 可怜的薛秘书还在加班,来跟裴简汇报找到桑小姐的常识家教的事情。 裴简应好,挂了电话,看向裴音:明天我送个人过去桑家。 裴音眼皮一抬:又送人? 上次送了个崔氏传人,这次又要送谁? 别人送包送首饰,小叔叔这一出手就送人的手笔是不是不太对? 裴简淡然:给她找了个常识家教,明天可以到任。 裴音: 你不对劲。 你很不对劲。 裴音张了张口,但见裴简完全没有走错路子的意识,又重新闭口不言了。 或许,这就是她理解不了的古人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