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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遇到了李思念。如果接着去做那件事,她也会被毁掉。跟他一起被毁掉。 敬长生忽然犹豫了,之前一直认定该去做的事在此刻产生怀疑。 他想吗?他真的想去做那件事吗? 可是如果不做那件事,他还能做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些思绪像是一条条小虫在他脑子钻来钻去,让人烦躁不已。 沉默良久,他只能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思念意料,对于读过原书的她来说,当然是知道敬长生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 她本来以为按照敬长生的性子会直接跟她说,即使再不济也会编个谎话来骗她。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不知道。 你呢?敬长生又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本来自信满满的李思念也忽然有些回答不上来。 以后想做什么。这让她想起在学校里上过的职业生涯规划课。记得那时在纸上涂涂画画测性格测适合职业,她也蛮懵逼。 有喜欢的东西,但如果要说对自己的规划清晰得像镜子的话,那肯定是吹牛逼。计划是会变的嘛,也不知道那个说长大后想当太空人的小朋友有没有当上。 总之先上大学,之后的职业再慢慢想,现在还不急。就算急也想不出。 好奇怪,话题居然跳跃到和小病娇聊人生理想了。 已经有些困了,脑子晕乎乎的,这个时候嘴巴就不听脑子使唤了,李思念迷迷糊糊说,回家。我想回家。 嗯。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然后再无其他。困意袭来,李思念一下子进入梦乡。也不再纠结她居然跟小病娇睡在一张床上。 梦里听到敬长生在喊她,李思念,李思念 声音很沉,很低,很小声,似是在压抑着某种痛楚。她想起之前敬长生捉住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说,那里在长东西。那时,他就是用这样低沉的呢喃一声又一声地唤她的名字。 可是她睡得太沉了,陷在梦境里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然后这个声音便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他的心口,在长什么? 记得之前从系统那里看过一段影像,敬长生的胸腔里装着的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血rou怎么会从石头里长出来呢? 如果是那样,一定会很痛。 等翌日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已消失。敬长生这是又去哪儿了呢? 是又在恶作剧?然后趁她不注意突然冒出来吓她一大跳。因为敬长生经常这样做,所以李思念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那样想。 掀开床褥,没有;扒开窗帘,没有;推开屏风,还是没有。 找不到他。只能等他下次主动出来了。 当然,如果敬长生丢下对她的好奇心,再也不来找她,那也很不错,这样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攻略男主,然后成功回家。 对,这样是很不错的。李思念不断对自己说。 吃罢早饭,鸣翠忽然慌慌忙忙地赶来说,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她边跑边喊,话里还带着哭腔。 林含玉不见了,为什么会忽然不见?她明明一直待在林府,究竟是谁那样神通广大。 李定坤检查过屋子里的痕迹,皱着眉头道:是一只恶鬼。 也就是说,除了怨鬼,还有另一只恶鬼。是那只恶鬼带走的林含玉。 踪迹还未完全消散,追!李定坤说。 李媚儿受令,立马拿着剑追上去。 忽然,李定坤转过身,看向李思念,要不你还是留在府里吧。 怎么可能!她当然要去,这一去肯定能找到真相。更何况,她有些担心林含玉。这姑娘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真的有把她当朋友。 我会画符了,不会拖后腿的。 李定坤半信半疑,直到思念当着他的面画出一张平安符才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学会的? 看着大哥学的呗,照葫芦画瓢。眉眼弯弯。 李定坤给林府画了很多平安符,李思念在旁边看都看会了。 我们不是结拜兄妹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战斗有利于增加好感度。 见思念坚持,李定坤最终也只好同意,只是嘱咐她,要跟紧,别乱跑。大哥只有一双眼睛,顾不过来的。 是!李思念用力地点点头。 林夫人哭哭啼啼跑过来,我女儿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没事的。李媚儿上前安慰。 出发,顺着痕迹寻去,三人来到一处废屋前。屋子不大,即使经过岁月侵蚀,也能看出之前的清贫。 这废屋看着奇怪,越靠近便越能感受到一股压迫力,压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 好大的煞气。李媚儿被呛得猛烈咳嗽。 天色逐渐变暗,夕阳西斜,落霞的红光盖在荒废的破屋上,红与黑交织,显得尤为诡异。 鞭炮起,唢呐鸣,白花花的纸钱从天而降,被傍晚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风越刮越大,纸铜钱在这强劲的风力下竟然变得比刀片还锋利,一张两张插入废屋摇摇欲坠的房梁,还有的击碎青瓦,碎石坠落在地,打在人身上便是一个淤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