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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可以回答,她也无法出声,开口只有破碎沙哑的音节。 呃啊她试图说话,但喉咙泛起血腥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玦,准确的说,是十八九岁的秦玦却忽然笑了起来。 水墨般的双眸里渐渐燃起点点火光,那股阴翳和漠然被覆盖,映着他矜贵的五官,竟然让他的神色透出热烈的光彩。 他笑起来时,眉眼舒展,露出尖尖的虎牙,十分生动。 我喜欢你的眼睛。他的指尖拂过她的眼皮,像一条幼蛇滑过。 他无法找出恰当的词句来形容,只是自言自语道:你那样看我,让我感觉我们很熟悉。他另一只手覆盖住自己的胸腔,奇怪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穆君桐无法言语,只能任由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动,轻轻按住自己的面颊。 他语气里的好奇褪去,换成那股冷淡的语调:很软,一定很好吃。 说完竟然还捏了捏。 穆君桐忍不住浑身颤抖,只能徒劳地瞪着他。 接收到他目光的秦玦不怒反笑,他甚为享受,好像这辈子都没人这么看过他一样,笑容里透出几分残忍的童稚:这双眼啊我都舍不得把你杀了。 但他很快做出决定:那就给我你的眼吧。 其余的,当然是烹食了。 黑暗再次袭来,穆君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屋内寂静如常,船外河水波荡,传来令人安宁的水声。 她的浑身被冷汗浸透,不像是刚才梦中醒来,那种感觉,更像是灵魂从□□里抽离了一般,让她无法抛却死亡带来的极寒。 窗外日头正好,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愣愣地看了半晌,才慢慢站起来。 浑身无力,不是□□的无力,而是内里的无力,像真实体验过两次死亡一般,三魂六魄被打散,又重新被捏合。 她盯着自己的右手,总感觉不适应,像是重新换了个□□一般,有一种突兀的抽离感。 第18章 缓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穆君桐才回神,有气无力地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方含章,见她面色惨白,担忧地问:姑夫人,出什么事了吗?今日穆君桐这个房间的房门就没打开过,饭点也没人取饭,方含章有些担心,便不顾礼节敲响了她的房门。 穆君桐还有些恍惚,勉强振作精神回答:无事,我只是睡过头了。 睡过头?方含章脸上泛起惊讶。 穆君桐见状,反应过来,蹙眉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申时。方含章看她恍恍惚惚的,不好多问,只是道,若身体不适,还得尽快开药。 穆君桐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多谢,但是我只是睡过了,没有生病。 她打起精神来:我该去看看他。 方含章顺着她的视线朝隔壁房间看去,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是指的谁。 穆君桐脚步还有些发虚,有气无力地走到秦玦房间,推开门,屋里很安静。 秦玦靠在床头,闭眼休息,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睁开眼,还未说话,就先蹙起了眉头。 穆君桐并未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他。 其实他现在的长相和梦里的相去不大,只是身量缩小了很多。现在的他比穆君桐还要低一个头,而梦里的他目测有一米九的样子,身形颀长,肩薄而宽,很难想象这样的身形能做到来去轻松。 秦玦本来想找茬,质问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送饭给她,见她神色警惕,一时竟忘了计划好说的话。 她双臂交叉于胸前,一言不发,视线沉沉的,脸上挂着陌生的神色,和以往的她很是不同。 秦玦几度想开口,话到嘴边,又被她的视线看得生生咽了下去。 他很想说站在门口干什么?看什么?,或者说你脸色真难看之类的话来故意激怒她,但半晌,他只是开口道:怎么了? 她像突然回神似的,猛地直起身子,走进屋内把房门关上,犹豫着在距离他床边不远的木凳上坐下。 她看上去没有心情吵架,难得严肃: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玦蓦地松了口气,看她这幅古里古怪的样子,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他恢复了以往漫不经心地神色,又闭上了眼:你不是说要抚养我长大吗? 我是说,有什么想做的之类的。穆君桐这样问,心里知道他不会老实回答。虽然她也算是救命恩人了,但秦玦可不会因此交付半点真心。 这就是他们相处的矛盾所在了,如果光是简单地给几口饭吃,给个房子住,那养大他不算什么苦差事,但如今两人互不信任、互相提防,别说防着他毁灭世界,穆君桐得先防着他杀了自己。 他轻笑了一声,毫不走心地回答:没有。 穆君桐便没有继续问了,坐在那里看着他发呆。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瘆人,秦玦假寐了一会儿,忍无可忍地睁眼:你能别看着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