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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遇到的所有人。 都是「天灾」的空想,也是「天灾」本身。 苏蕉喃喃的:所以 你在这样虚妄的,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历史里 挣扎了多久呢。 血腥天灾微笑着提醒说:天灾以绝望为食。 这是命运的馈赠,接受就好,不用挣扎,不必挣扎。 祂强调似的:而我得到了你的绝望。 但是,祂又分心想,其实祂不是很喜欢苏蕉的绝望那让祂觉得很不好受。 祂自言自语说:以后,你就会在这里,永远。 祂这样说着,心情又似乎好了很多。 日夜陪伴的人,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就这样化作白骨。苏蕉忽然又说:我这样软弱的人,当然会绝望 窗外乌云重重,天灾面无表情,而羞涩的月光被乌云遮蔽的一干二净。 少年的银发沾染着血,他细弱苍白的手,缓缓的摸进了他的斗篷里,他说:你把我的兔子神 仿佛终于无法忍耐,少年金色的眼瞳里泛着脆弱的水光,很难过的问:藏到哪里去了呢? 祂忽然觉得心里很痒,像被猫挠了一下。 苏蕉用的还是大陆上的语言。 这语言本就带着优雅悦耳的节奏,又被少年用这样好听的声音说出来,每一句话都像是温柔的诗,仿佛让祂回到了那段被祂彻底遗弃的,却无端让人贪恋的时光。 祂本来就是极其喜爱苏蕉的。 所以在这段空想世界里,无论神明还是凡人,所有存在都会为苏蕉着迷。 而这种喜爱对天灾而言,是濒死的温床,致命的毒药,它带来希望,带来热情,带来天真的不管不顾和一厢情愿,但这其实并不好,这往往意味着飞蛾扑火。 苏蕉以为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挽回被天灾覆灭的结局其实不是这样的。 第一场战争发生那一刻,就是往常很多次轮回里,神明自毁,天灾诞生的时刻。 众生对神的爱戴在灾厄下,变得猜疑,恐惧,不安。 最后神明被恶意拽下高塔,在绝望中蜕变「天灾」。 这样的故事发生了很多次,每一次在覆灭来临的那一刻,祂都可以吸收到其他世界的绝望与「战争」「疫病」「鲜血」有关,只要万千世界里有人因此绝望,就能被祂捕捉,让祂完成一次「蜕变」,变得更强。 祂就是以此,掌握「血腥」权柄的天灾。 然而,如千篇一律的故事走向所期待的那样。 在一切即将覆灭的时候,在他借助空想力量,即将完成不知道第几次的蜕变的时候对苏蕉的爱意竟能化作那样恐怖的执念,让可笑的希望成为烧不尽的野火,竟然绝处逢生,像奇迹一样,诞生了一个 半为神明,半为灾厄的奇怪东西。 甚至到后面,这半边灾厄的东西,在这位「天使」的不懈努力下,居然真的有 再次众望所归,化为神明雏形的希望。 所以说,不愧是,于希望中诞生的「天灾神明」吗? 祂从不插手自己的空想世界,总是冷眼旁观,任其发展。 这是祂第一次插手自己的空想。 甚至用堪称拙劣卑鄙的手段,杀死了那个还未诞生的自己。 因为如果祂不插手,这将不再是祂绝望的空想也许会如天灾神明所愿,变成充满蓬勃希望的梦想。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祂克制又冷漠的想着。 祂的视线扫过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的斗篷人,他们戴着苍白的面具,安静,麻木,呆滞。 他们是祂曾经的,如今已经全部死去的信徒,他们生前的祈愿构筑了他们在空想世界的自我这些自我在死亡后,又会如幽灵般回到祂的灵魂中。 明明是怀着希望的信徒,死后却会化作绝望天灾的拥簇,真是可笑的结局。 他们已经死了,埋葬在那个已经化成灰的世界里,历史与文明,尘归尘,土归土,那个时代,那个世界所留下的痕迹,那蔓延无踪的山峦,那因为「兔子红色的眼睛似乎拥有魔力」而诞生了弱小兔子神的小村子,那些因为能治病而选择相信祂的疯狂信徒,那场在权贵阴谋倾轧下蔓延整个大陆的战争,因为「神明存在」而选择故意使用传染性疾病互相伤害而导致蔓延整个大陆的、无法遏制的变异疾病那些纠缠于灵魂深处无法治愈的绝望谁能踏上黑铁王座,成为统治世间的王? 唯有疾病,战争,与血腥。 那是天灾的序曲,也是时代的终章。 无尽时光过去,信徒与神明销声匿迹,遗落于世间的,只有破烂的祭坛,涂过血的破罐子,和荒野里几只笨拙的兔子。 这是故事原本的模样。 少年的手依然在祂怀中,苍白细瘦,却好像是温暖的,让祂遏制不住的迷恋。 祂怎么能不迷恋呢。 笨拙的天灾神明落入已经写好命运的空想中,被封锁了全身的神力,依然那样不自量力,努力又苍白的,顽强又不屈的试图改写祂烂到恶心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