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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一似乎是忍耐了一下:我没事,你怎么样? 苏蕉:我? 柳涵一看了一眼苏蕉,又看了一眼苏迟眠。 苏迟眠依然在看报纸, 仿佛没看到柳涵一那疯狂驱逐的目光。 苏蕉轻出了一口气, 对苏迟眠说:我想和我的朋友单独说说话。 苏迟眠不紧不慢的把报纸叠好,放回架子,看着苏蕉。 他显然是不太赞同的。 苏蕉顿了顿,忽然说:是不是太迟了。 苏迟眠:? 苏蕉望着苏迟眠, 语气平静:我说, 那么多年不闻不问, 现在却要寸步不离,你想要给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太迟了。 苏蕉现在已经不会再压抑自己的想法了,他决定遵从自己的「神性」,遵从自己的心。 他说: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最好就不要再后悔了。 苏迟眠没有说话。 他似乎只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苏迟眠。苏蕉直接喊他的名字,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有些时候,你想给的爱,不一定是我需要的。 苏迟眠忽然说:不是爱。 苏蕉有些厌倦的说:那就是亏欠。 他不想要这些东西。 也不是亏欠。苏迟眠说:虽然我不否认,现在驱使我的一些感情里,确实混杂有这些东西存在。 但是。 苏迟眠淡淡说:蕉蕉,无论你怎么想,血缘都是你割舍不掉的东西。 没有它的人就像是无根之萍。苏迟眠说:是很苦的世俗的偏见会伤害你。 你说你很自由,没关系,你可以自由。 但我不想让你面对自由的代价。苏迟眠说:我会寸步不离的在这里,只是想让你和其他人知道 他的视线扫过了柳涵一,语气冷漠了些,你并不是可以被人随便欺负的孩子。 他说完这些后,也没有久留。 病房里只剩下了苏蕉和柳涵一。 系统悄悄说:殿下不要难过 苏蕉回过神,摇摇头,他没有难过,他也不会为苏迟眠难过了。 血缘并不是割舍不掉的东西。 但死亡能让人割舍一切。 柳涵一忽然说:对不起。 苏蕉:嗯? 柳涵一说:也许你不会接受不,你肯定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不要做无聊的事情。苏蕉不是很在意的说,他来看柳涵一,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更关心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苏蕉:所以你把他赶出去,是想对我说什么? 柳涵一小声说:我很想你。 苏蕉面无表情的转身: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柳涵一要拽他:诶别走嘶嘶嘶,疼,哎呦。 苏蕉回过头,看见柳涵一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撕扯到了伤口,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苏蕉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柳涵一没受伤的那只手拽住了,他疼痛的表情一下就变得自然又正常,甚至有些狡黠起来:嘿,抓到你了。 苏蕉:。 苏蕉:松手。 不松。柳涵一在苏蕉要生气之前,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他看着自己握着的手,骨节修长,纤瘦伶仃,白皙的肤色下,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和漂亮的筋骨。 而不是那天夜晚,在漆黑而冰冷的医院里,鼻尖是浓郁的消毒水和血腥味,他整个人跪在温热的血泊里,整个人疼痛而无力,但这并不是最让他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漂亮神明整个失去意识,躯体也在宴怜的怀里渐渐透明。 他听到了遥远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铃声,同时感觉到了恐怖的躯体遗失感,好似那一刻,有不知如何称谓的存在悄悄侵占了他的躯壳,借用他的眼睛,窥伺着仿佛要消逝的神明。 怀抱着神明的宴怜也很惊讶只是惊讶,没有惊慌,他歪了歪头,柳涵一听到他模糊而天真的说着:一团抓不到的幻影。 神明似乎要消失了。 柳涵一的灵魂像是被关在玻璃罐子里,无论怎样疯狂的嘶喊,都没有人能听到。 他是在消失吗? 他能听到宴怜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消失呢。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世界似乎陷入了极致的漆黑。 但在这片漆黑里,柳涵一看到了一弯猩红的月亮,轻薄的红光落下来,照出了那个拥抱着神明的诡异人类。 宴怜整个人披着诡谲的红光,他仿佛被月光下披露的红光揉成了一团诡异而巨大的虚影。 祂有着巨大,血腥,零落着鲜血的诡异眼睛,竖起巨大的兔子耳朵,后背生长着像是支着淋漓血rou与肢体的巨大翅膀,而祂翅膀收束,所有的肢体都紧紧缠着即将化作虚影的神明,如同懵懂的,初生于世的巨大的兔子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