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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诩风流倜傥,得意自己这张脸皮,认为一定能够迷倒舒窈。 在梦里,他从舒老爷口中得知了舒窈喜欢话本子的事情,便知道这种姑娘一定很容易被话本里的故事迷住了心,所以李元应故意上演了一场美救英雄的把戏,为了不让自己失败,他在遇见舒窈之前练习了很多次。 那些心善的姑娘都会对他伸出援手,又看见他那张即便是个乞丐却不失俊朗的模样,绝对会对他上心的。 可是,李元应在真正的见到舒窈时,这一切的发展完全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进了舒家。 但万万想不到,别人爬树抓鸟顺顺利利的,他爬树却摔断了腿! 李元应狰狞着脸,用力地捶了捶床,骂道:“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每次都差那么一点,这不是在故意耍我么!” 他被困在房中,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他就像是一个只配活在阴暗处的蟑螂臭虫一般,没办法活在阳光下。 而他自以为是舒窈笑声的女子,也并非是舒窈,他住在偏远的下人房间,舒窈又怎会来这边玩耍嬉戏?那只不过是其他丫鬟的声音罢了。 就在他怨天尤人的时候,几辆马车缓缓地从舒家的后门驶出。 舒夫人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的离去,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埋怨着舒老爷,她哽咽道:“这狠心的舒百万啊,竟然还真同意了这两个丫头的主意,我看今晚就让他睡书房吧!” 惠然眨了眨同样微红的眸子,劝慰着舒夫人说道:“夫人啊,姑娘的性子您还不了解么,现在又多了个同样执拗的文姑娘,老爷怎么可能拧得过她们两个呀。 夫人,您就放心吧,那些护卫不是吃白饭的人,况且这也不是姑娘第一次出远门了,等个五六日,她们就回来了。” 舒夫人嗔怪地瞪了瞪惠然,人都走了,再埋怨也不是个法子,她幽幽然地叹了叹气,让人关上了后门。 “夫人,您这几日忙着给姑娘们收拾包袱,奴婢也没顾得上跟您说董夫人的乐呵事儿,奴婢现在说一说,让您开心开心。” 有句话说得好,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句话丝毫不假。 舒夫人听着惠然说起了董家的事儿,很快就破涕而笑,这董夫人倒霉了,舒夫人可就爽快了呢。 这正妻和外室大吵大闹,在漠北可是个新鲜事。这男人再怎么好色,最起码在外面还是会给自己的夫人留颜面,唯独董千户这个满脑子都是美色的男人,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二/两/rou,所以啊,这件事让不少人看了董家的笑话。 马车那头,阿曼终于放下了车窗帘子,她刚转身,就被身后的舒窈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嘴,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舒窈jiejie,你好歹说句话啊。” “舍不得我娘么。” 阿曼轻轻颔首,她倚着靠枕,就算是男子装扮,也能轻易地看出她是个女儿身。 因为姑娘家的娇美她好像并不能隐藏的起来,相较于阿曼的一眼看出,舒窈则比她有经验多了,但也仅限于比阿曼略好一些。毕竟女子和男子的差距单靠装扮是无法混淆。 二人皆穿着竹青色的衣衫,因为挨得很近,所以衣袂重叠着。 舒窈单腿支起,慵懒地笑望着阿曼:“我是真怕你跟我娘都哭起来,到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安慰哪一个。” 阿曼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的发丝全部被束了起来,戴着玉簪发冠,看起来清爽利落,她美目含泪,整个人蔫蔫儿的,没有活力。 现在舒夫人就是她最亲的亲人,冷不丁的离开她,这还真让阿曼有些不适应。 阿曼用帕子抽了抽她的手臂,说道:“我跟干娘都哭成了泪人,你竟然一点泪都没流。” 舒窈把手臂放在了腿上,撑着脑袋,高高的马尾荡了下来,见到阿曼止住了眼泪的模样,勾唇含笑着挑起了她的下巴,故作轻佻地说道:“我可不是阿曼meimei这样的小哭包。” “我哪有啊。”阿曼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但她嘴上一点也不承认,光听她那笃定的语气,兴许别人还以为舒窈在冤枉她呢。 “这还是没哭呢?那真哭起来的话,可还了得?”舒窈嘴角的笑容和打趣的口吻让阿曼羞愤不已,使劲揉了揉帕子,完全是把它当成了舒窈来对待。 阿曼知道自己说不过舒窈,干脆扭头不理她,背对着舒窈拿起小镜整理着仪容。 然而舒窈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安生下来,她从阿曼的身后抱住了她,把脸放在了她的肩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照着小镜,她看着镜中两个贴的紧紧的人儿,眼中的笑容变得更浓。 阿曼腰身本就怕痒,她不打招呼就搂上来,差点儿让阿曼手臂一抖把小镜给摔了下来。 “阿曼meimei,你看镜子里的我们。” “我看见了啊。” 当阿曼话音刚落时,舒窈就侧了下头,未涂唇脂的唇瓣是那种很健康的颜色,她肌肤胜雪,面容昳丽精致,这幅装扮的舒窈更是多了几分潇洒恣意的韵味,她发上的长马尾垂在了阿曼的手臂上,那发梢好似能够穿过衣衫碰触到阿曼的肌肤,给她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阿曼双眸紧紧地盯着小镜,将舒窈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心跳的很快,明明舒窈只是像往常一样贴着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