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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生怕太医粗手粗脚,把敷药的活都给接了过来,亲自给武拂衣上药。 他做得小心翼翼,此刻不免埋怨胤禔。“老大真是太过鲁莽,要不是他,这伤也不至于雪上加霜。” “谁说不是,这真是陪着受罪。上午三个小时,我已经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一百遍有余。” 武拂衣没再将胤禔拉出来鞭尸。比起背地里骂人,她更想要当面看胤禛表演。“阿四,你准备得如何了?我这情况,急需心理安慰。” 胤禛手指一僵。老鬼是不肯轻易放过他了,抓着这一茬不放。 这一瞬间,真想要恶向胆边生,把药膏糊老鬼一脸。但瞧着眼前这双冻伤加淤伤的膝盖,还是决定做个好人。 等帮着涂完伤药,将桌上的一叠纸递给武拂衣。 “是,我承认了你博学多才。自己看吧,玉蛹、小手,那些事我是从哪里了解来的,还有另外一些民间黑话,不妨也记一记。” 谁让他曾经说了大实话,说武拂衣精于旁门左道。这一笔债是该还的逃不掉。 可是叫他亲口说出那些溢美之词,眼下真的羞于启齿,是真的做不到。 说不出,但能用写的。 搞一篇《论掌握江湖黑话的必要性》,能在文字稿里大肆夸奖武拂衣的博学。 「警告你,这是极限了,别再逼我。」 胤禛递出文稿,同时以眼神传递了重要心声。 武拂衣接过文章,当场就阅读起来。 整整五页纸,通篇就一个中心意思:愿意掌握各种知识是好习惯,老鬼博学非常不错。这种不错,是前不见古人,后也不见来者。 “很好,我喜欢。” 一字不差地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胤禛很有吹彩虹屁的本领,吹得也不让人觉得浮夸。 但,这不够。 武拂衣当然读懂了刚刚胤禛的严肃警告眼神。 被眼神告诫,反而更激发她蠢蠢欲动的情绪,想知道越过胤禛忍耐极限边缘会如何。 这就追问,“你瞧,我很善解人意的,这些真心夸奖的文字不为难你念出来,我受累读一读就行。但你也不能偷工减药啊!学猫叫呢?歌功颂德的夸奖减轻了我百分之六十的伤痛感,还有四成伤势未痊。” 胤禛毫不意外听到这种得寸进尺的话,他却是有底线的人。 望风时,是不得不模仿动物叫,那样才能掩人耳目,而如今让他学猫叫绝无可能。 “猫叫,你就别想了。” 胤禛坚定拒绝,他不可能被老鬼牵着鼻子走。 做人要有坚持,“你还有四成伤痛,是吗?那就痛着,痛能帮助你保持头脑清醒。清醒一点,认识到什么叫做大丈夫有所不为。” “这样啊……” 武拂衣表现地颇为失落,眉头轻轻蹙起。“真是遗憾,我期盼的阿四猫模仿秀夭折了。” 话音刚落,她竟然瞬间又重新精神振作。 不由分说,取来手边残余外敷药膏。 以三根手指蘸取黑褐色膏体,直接往脸上抹了上去。 左三道、右三道,新鲜的猫胡须模仿画出炉。末了,还在鼻头轻点一下,完成了整个简易猫脸妆。 这一顿cao作快出残影。 武拂衣画完,慢条斯理地取出帕子擦干净手指,特意扬起下巴向胤禛展示这张脸。 “没关系,我体谅你的害羞情绪。你不好意思学,我只能自己来了。阿四,你瞧着如何?是不是让你对这张熟悉的面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要不要画下来做纪念?” 胤禛:?!!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现在他的情绪。老鬼这是什么闪瞎眼睛的猛虎cao作?怎么敢这样对待他的身体! 此时,屋外响起通传声。 苏培盛敲门说,“主子爷,十四阿哥来了。说是膝盖疼得很,一个人没法安心养伤,想寻您说说话。” 胤禛闻言,立刻迁怒十四。 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在这个时间点上!要是早些来,也能让老鬼不搞画猫的saocao作了。 客厅内,胤祯打了一个寒颤。 咋回事?突然很冷。是屋内的暖炉的炭火不足?还是上午罚跪给搞出风寒来了?怎么觉得自己寒毛直竖呢? 第一百十一章 武拂衣在暖阁招待胤祯, 当然把脸上的猫须妆都清洗干净了,将老四对外的冷静严肃形象暂且给维持住。“你这两天出门遇着事了?” 皇子们都腿部负伤,胤祯此时登门, 多半不是伤痛难忍求兄长的安慰。不过, 十四的画风偷偷歪掉了,不能百分百排除他真是上门嘤嘤嘤。 “不错, 是有大事!我有一个大消息!” 胤祯语气正儿八经,“这两天弟弟去了苏州, 遇上了老大与老八。你猜怎么着,我们三个撞一块去了, 都是找张神算的。四哥听过姓张的吗?” “道士张明德, 去年在京城火过一段时间门,他跑苏州去了?” 武拂衣听胤禛提过这个张道长,不只听过,而且还打过照面。 去年夏天,康熙去承德避暑,让雍郡王监国。 武拂衣自是要留意京城大小事件, 而胤禛行事谨慎地没有错漏民间门动态。 所谓干一行精一行。 胤禛在南下考察时扮成了道士贾武, 以此身份办成了不少关键事务,非常明白道士与僧人不可小觑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