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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鸣感应到谢知谨的目光,非但没躲避,反而直面迎上去,似是猜到了什么,转了转手中的钢笔,微微朝谢知谨一笑。 谢知谨唇角抿直,瞧不出喜怒,但绝不是愉悦的表现。 江遥看不懂这其中的暗流涌动,只觉得谢知谨的视线冷沉得他心里发慌,他咬了咬唇,谢知谨已经轻描淡写回李维的话,“没事。” 一个完全不起眼的小插曲,不值得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谢知谨素来阴晴不定,江遥愁眉苦脸的暗自揣测了一会儿,贺鸣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顿时从谢知谨的困局里剥离出来。 周末江遥如期去谢知谨的公寓。 谢知谨近来很忙,江遥除了在学生会能匆匆跟他打个照面外,几乎没跟对方说过话。 他觉得谢知谨这几天对他尤为冷淡,好几次他见谢知谨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故意在窗口处晃荡,可谢知谨明明看见他却没有叫他进去的意思。 几次下来,江遥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谢知谨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表现得太熟稔,因此不再犯傻,只远远地观望。 在外面谢知谨不搭理他,尚且可以说是避嫌,可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谢知谨却还是对他爱答不理。 江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谢知谨生气,几次想张嘴,见到谢知谨冷峻的神情,积攒的勇气就像是鱼吐出的泡泡,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江遥下午还要回学生会,中午在谢知谨这里吃完饭就得走,他的欲言又止太明显,谢知谨冷声道,“有什么话就说。” 他这才挪到谢知谨身边,小声问,“你心情不好,是外联部出什么事了吗?” 谢知谨正在写小组作业,白玉般的十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看了眼江遥,反问道,“外联部能有什么事?” 江遥一噎,想了想确实也是,谢知谨跟韩清把部门打理得井井有条,别人提起他们两个都会戏言他们是最佳拍档,即使有什么困难也能迎刃而解。 他低低地哦了声,打量谢知谨流畅的侧脸,蹭过去问,“那你为什么……” 谢知谨终于肯将目光落到江遥脸上,江遥被他这么一看,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嗫嚅道,“为什么不开心?” 谢知谨嘴角微抿,江遥连忙道,“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他挪开了点,一副乖巧不再多嘴的模样。 谢知谨却面色更冷,静静地盯了他几秒,突然起身将他往床上扯。 江遥看着窗外璀璨的阳光,小声提醒,“现在是白天。”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在白天做过这种事,他被抛到床上,谢知谨覆上来,单手捏着他的两腮吻住。 江遥也不扭捏,两只手缠在谢知谨的脖子上,仰着脑袋与对方接吻。 谢知谨凛冽的气息无孔不入,江遥渐渐意乱情迷,发出轻轻的哼声,动情呢喃着,“谢知谨……” 他的声音被淹在深吻里,含糊不清,又带着深切的爱慕。 谢知谨亲了他一会儿,他似渴水的人,追随着谢知谨的唇,谢知谨却偏了下脑袋。 他迷糊且不解地眨了下眼睛,有点委屈地问,“不亲了吗?” 谢知谨的指腹摸他水润润的唇,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事情,低声询问,“喜欢被我亲?” 江遥羞赧而又诚实地回,“喜欢。” “还有呢?” 江遥困惑地看着谢知谨,对方黑亮的眼瞳像是航海上的指明灯,他舔了舔唇,亲了下谢知谨的脸颊,“喜欢你。” 如同蜗牛伸出的触角,胆怯又柔软地拂过谢知谨的世界。 谢知谨得到满意的答案,奖励似的摸摸江遥的脑袋,从江遥身上起来。 江遥下意识挽留,他抱住谢知谨的手臂,期待地看着对方。 谢知谨说,“今天不做。” 江遥眼皮耷拉下来,失望地收回了手——他跟谢知谨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现在连这种事谢知谨都不感兴趣了吗? 午饭食之无味,谢知谨下午还要继续赶作业,江遥得去一趟秘书部,两人又得分开。 江遥磨磨蹭蹭直到最后一刻钟才离开,临出门前,谢知谨从笔记本前抬起头,“江遥。” 他鞋子穿一半,歪着身体回头啊了声。 谢知谨唇峰抿直,半晌,说,“鞋柜上有伞,带着走吧。” 江遥直觉谢知谨不是想说伞的事情,但谢知谨不肯说的事情谁都强迫不了,他颔首,出了公寓,被外头的热气掀得眼前一花。 夏天快点过去吧。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逐渐不那么炎热,夜晚的风终于消散掉些许燥意。 江遥跟谢知谨保持现有关系的同时,和贺鸣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流淌逐渐深厚。 江遥的朋友屈指可数,而贺鸣无疑是这寥寥无几之中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对方温柔、开朗,能洞悉他一切想法,满足了江遥对好朋友的所有幻想。 他喜欢跟贺鸣待在一块,跟贺鸣相处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谢知谨忙功课、忙部门的事务,能分配给他的空闲时间少之又少。 而作为谢知谨候选项的江遥,却是贺鸣的首选。 学习、玩乐,江遥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他的身边多了陪伴他的贺鸣,这份不曾有过的珍视让江遥也掏出真心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