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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和喜欢,邱梦长分得很清楚。 电梯门开了,邱梦长终于开口:“你到底是希望我和他怎么样,还不是不希望我和他怎么样?” 钟言真诚道:“我希望你幸福。” 邱梦长忍不住笑了一声。 “哎,我也很矛盾的好吧,你看我当年就是没想清楚,现在怎么样了,临了临了三十了,离婚了。” 邱梦长看他一眼:“别拿梁佟跟周雯曦比。” “诶,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啊,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钟言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内涵了,切了一声,揶揄道:“嗯嗯嗯,谁比得上你的总裁。” 电梯门即将关上,邱梦长抬手挡了一下,钟言赶紧下了电梯,“走了。” 邱梦长今天没来查房。 主治医生一般不会每天都给病人查房,除非照看的是病症比较严重的患者,但是住院医每天都会来病房了解病人的情况。 梁佟的伤势不算严重,在医院养了两天,精神恢复得还算不错。午休的时候,梁佟坐不住,想去找邱梦长。 这个点邱梦长如果不在做手术,那应该在办公室休息。 梁佟走下电梯,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声音是从医生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梁佟经过护士台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保卫科打电。 梁佟站住了脚,问护士:“办公室里怎么了?”他微微皱眉,“又有医闹?” “不是,是邱大夫——”护士急得话都说不清了,“一群人来找邱大夫,说他没医德,帮杀人犯治病,现在在办公室里闹呢。” 梁佟脸色一变,疾步朝办公室走去,护士挂断电话,也赶紧跟了过去。 “大家看清楚了啊,这位姓邱的大夫,不守医德,没有良心!居然帮一个坐过牢的杀人犯治病!” 梁佟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刺耳的谩骂。 午休时间,住院部人流量比较少,但办公室门口还是有不少病患和家属在围观。 “什么情况啊?” “杀人犯还能出来治病的?” “哎哎,记者都来了。” 办公室里,两三个媒体人员扛着摄像机对着邱梦长的脸,邱梦长抬手挡住镜头,面色从容地看着那个领头闹事的男人,说:“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没接手过你所谓的‘杀人犯’病人。” 邱梦长已经猜到他说的是谁了,但这种情况下,他说多错多,不能被对方抓住漏洞,只能引导对方把话说开。 “你没接手?”那人剃了光头,眼睛一瞪,目露凶光,“那我问你,赵晓阳你认得吗?” “认得。”邱梦长说。 “那你还废什么话,帮这种人治病,你不怕天打雷劈啊!” 邱梦长想笑,到底是谁才应该被天打雷劈啊。 “赵晓阳是保外就医人员,他的情况我们医院跟监狱那边也有过接洽了解,并不是你口中的‘杀人犯’。” “谁管他是不是杀人犯!”光头拔高了嗓门,“他把我弟弟的腿都打残了,我弟弟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这种畜生跟杀人犯还有什么区别?” 他身后的女人哀叫起来:“你怎么能给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治病呢?我儿子都被他打得躺在床上两年了!这种人就该让他死了,就不应该帮他治病!” 邱梦长在心底冷笑一声。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晓阳跟你弟弟的纠纷已经由法律定夺,这不归我们医院和医生管,我们医院只负责治病救人。麻烦你们把机子撤了,不要打扰我们工作,也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对方见邱梦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气得怒目圆睁,把记者往前推,“小伙子,你拍清楚点儿,就是这个没医德的医生,他帮一个进过监狱的劳改犯治病,那个人害得我弟弟都下不了床了!” 光头恶狠狠地盯着邱梦长:“像你们这样的缺德医生,肯定是收人红包了,你不是非要帮那个兔崽子治病吗,我就让全国人民看看你张脸,我看以后还有谁来找你看病。” 邱梦长觉得这家人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就算他不给赵晓阳治病,只要家属那边申请,监狱照样会给赵晓阳安排其他医生。 有钱找记者,怎么没钱去看看自己的脑子。 邱梦长语气平和:“大哥,你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你们医院收多少钱呐?居然连这种社会败类都能收,给他治好了病再让他出来祸害人吗?!我妈这几天愁得人都病了,眼见着人瘦了一圈,这期间的精神损失费是不是应该让你们医院承担?” 绕了半天,话题终于绕到了重点。 果然是想借机再讹两笔钱。 闹事的有五六个人,摄像机越怼越近,都快撞到邱梦长脸上了,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担心入镜,躲得远远的,闹事者和记者都朝邱梦长围了过来,场面越来越难控制了。 邱梦长被那伙人堵在办公桌前,梁佟冷眼看着,火大得要死,挤开门口围观的人走了进去,径直走到记者面前,把摄像机镜头推向闹事者。 “别光拍医生啊,怎么不拍拍受害人,他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吗。”梁佟目光阴冷地盯着那个光头,“来,对着镜头,跟全国人民说说你有多委屈。” “你谁啊你?!”光头恼羞成怒地推开镜头,转身朝梁佟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涌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