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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上下共有五层,第一层用来招待宾客,第二层用来商议正事,第三第四层用来给受邀而来的外宾和在朱明国都任职的重臣暂住。 至于最上方第五层的那七间厢房,则是留给国主或国主夫人这类相对地位最高的外宾暂住以及给共同管理着国都治安的朱明圣尊、卫国公居住所用。 只是原本为炎焕的钦定近臣,此时应成为朱明卫国公的朱明第三代衔火使丹昂,早已战死在了十年之前。 如今朱明卫国公的位置空缺,国公应管之事则全部被移交到了暂代其职的炎炀手里,住在炎焕旁边的人自然也换成了炎炀。 逛完该逛的地方之后,炎炘就把寒涟带到了早已布置好的、位于涅槃宫第五层最右端的厢房之中。 寒涟这一路上除了跟着炎炘走之外就没有再理过炎炘,炎炘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会适得其反,给寒涟讲解了一下她们朱明特有的一些房间设施之后,便准备回到相邻那间她自己今晚要睡的厢房之中。 只是离去之前,她还是想向寒涟提出一个她忍了一路的小小心愿。 “涟儿,下个月初就到我的生辰了,今年你送给我的生辰贺礼能不能由我自己指定啊?我也想要一件你亲手缝制的鲛绡衣。” 玄英国的制衣技术乃四国之首,而鲛绡是由生活在玄英海底的鲛人织出来的稀有布料,不仅轻薄,还具备隔水的功能。 由于鲛绡产量有限,用鲛绡缝制的衣物在灵地均属于珍品之列,所以常被玄英的名门贵族拿来赠予其珍视之人。 而炎炘要讨的不仅是寒涟的手制衣物,还有鲛绡衣所蕴含的珍视之意。 “你不是自诩很了解我吗?那应该也不难猜到,我刚刚送出去的那件鲛绡衣其实并非出自我本意吧。送给世伯的寿辰贺礼都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你?” 炎炘生有一双眼尾微翘的勾人桃花眼,总是撒撒娇卖卖委屈就能换到她想要的结果。 可惜寒涟并不吃她这一套,看到炎炘一直赖在门口不走,还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寒涟就差把嫌弃两个字直接写在自己的脸上。 “我知道,又是岳父岳母她们叫你这样做的对吧。”炎炘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听后不慌不忙地分析道,“但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与其等你收到这个月的家书之后再急急忙忙地为我赶制新衣,还不如我提前代岳母她们说出来,也好给你多留一点准备的时间嘛。” “你这个意思,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好事?”寒涟气极反笑,说话也不再留情,“每次都只会用长辈来压我,说明你也很清楚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有多低下吧。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无耻的一个人,那一晚根本就不会让你走进醉梦阁。” “涟儿,如果你非要这样否定我们之间的初遇,那我宁可你从来都没有把那一晚的我给想起。” 炎炘听到寒涟完全否决了她们之间仅有的这一段美好回忆,忍不住鼻头一酸,但在被寒涟看出异样之前,她已经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管你现在怎么看待我爱利用长辈来达成自己目的的行为,我都希望你能够记住,我选择要与你相携一生,从来都只源于我的内心。” 担心再待下去会情绪失控,炎炘没等寒涟反应,就匆忙地转身离去。 正因为知道寒涟并不会追来,踏出厢房之时,她还主动替寒涟立起了一扇能够阻隔她们二人的燃烧火门。 “哟,这是哪来的丧家犬啊?” 炎炀不知何时站在了炎炘的那间厢房之外。 他见到炎炘红着鼻子从寒涟的厢房跑出来,立马扬声讽刺道:“我们炎家可不兴诈取豪夺之事,十年都没能让人家看上你,你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爹疼你配合你,大伙儿都知道你也算这场宴会的半个主人所以没有驳你的面子,可惜再怎么做戏也变不成现实,白费了你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我放不放弃又关你什么事?别以为你跟我同一个爹娘就能管得到我,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赶紧从我面前滚开!” 此时炎焕不在,炎炘心情又不佳,既然炎炀自己跑到了枪口来,她也不介意把火气都撒到他头上。 “就你这样的脾气,也怪不得没法讨人喜欢。” 炎炀确实有正事要聊,讥讽完也不再耽搁,当即把炎炘拉到一旁,附耳问道:“你确定明早要调一半的巡堡将到鬼州去?你还记得鬼州原本是个什么地方吧?” “我也不知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近日会有一头凶兽出现在我们朱明,但你自己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带着染蘅她们去?可别忘了她们染家跟我们也是有旧日仇——” “打住打住!”炎炘本就不爽炎炀话那么多,听到最后忍无可忍,连忙摆手叫停,“我们这些年也没怎么跟春家来往啊,怎么你说话跟那位春表姐都是一个调调?” “虽然娘亲走的那年我俩都还小,但我还是分得清是非的。要想报仇就跟着我去鬼州捕杀凶兽,怪荨姨当年派娘亲去鬼州作甚?” “荨姨她的伤心难过可一点也不比我们少,你更没有理由把已经杀了四头凶兽的染三都记恨上!” “爹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跟着你去鬼州?”炎炀心里也觉得炎炘说得有一定道理,但嘴上仍不肯松口,“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我还以为染蘅她才是你胞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