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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连催生礼都收到了,那你跟嫂夫人岂不是已经……”契侣定缘等同于伴侣成亲,炎炘想到这茬又不禁坏笑道,“趁嫂夫人不在,你快跟我说说,做那种事的滋味如何?” 炎炘顶着一头艳丽红发,又心直口快,豪放不羁,很容易让不了解她的异国之人误会她私下的品行,但她们炎家在朱明可是出了名的痴情种之家,一旦认准了自己的伴侣便此生不渝。 因而炎炘虽然外表张扬,但在没有赢得她意中人的芳心之前,也就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其真实的感情经历现在还比不上晚她数年才开窍的染蘅。 染蘅跟炎炘相识多年,自然也清楚这点。 尽管染蘅已向雪黛承诺要在补办定缘宴之后才会同雪黛更进一步,如今她同雪黛顶多也是亲亲抱抱,但见炎炘想看自己出糗失态,她还是毫不客气地回敬道:“问别人有什么用,这种事还得自己体验,就是不知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体验的资格。” “你、你等着瞧!你跟嫂夫人都定缘了,我跟涟儿还会远?” 这几日忙着筹划捕兽之事,都抽不出时间去玄英宫找涟儿,涟儿几日未曾见她,肯定想极了她。 她作为涟儿的体贴契侣,自然得赶紧回宫上朝,等正事忙完之后才好带着给玄英国人的寿宴请帖去玄英宫找涟儿一叙。 至于寄给白藏国人的请帖嘛,就拜托赤晞去代她转交给那个姓钧的讨厌鬼了。 炎炘从染蘅嘴里讨不到好,等雪黛返回正厅后,就接过装满蜜酒的酒囊,灰溜溜地离开了青阳宫。 * 在玄英宫外看守宫门的缁龟卫,每到秋时就会变得格外紧张。 他们的主要职责本是防止外人私闯玄英宫,但有个大人物他们却怎么也拦不住,因此一到这个时候缁龟卫们就会习惯性地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讨对策。 “头儿,都过去两个时辰了,你觉得朱明国主今晚还会来吗?” 朱明善武,玄英善文,陆地之上的玄英灵士又缚手缚脚,实力远不如同阶的朱明灵士。 尽管主上贤明,体谅龟蛇卫与朱明国主的实力差距,从不怪罪他们失职,但作为缁龟卫指挥使的纪回风心里却过意不去,因此每日秋时他都是第一个来到宫门石阙之上驻守的人。 “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松懈。” 纪回风皱着眉头眺望着南面的夜空,头也不回地应道。 或许是知道冬时才是他们玄英国人最忙碌的时候,这朱明国主炎炘每次都是赶在夏冬之间的申酉戌三秋时来硬闯玄英宫。 自从龟、蛇二卫跟随自家主上任职以来,他们每隔两日就会在玄英宫内外见到一次朱明国主,其频率甚至高于他们与各自的亲朋见面,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加上今晚,她都有十日不曾出现了,该不会是被主上拒绝了太多次,心死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缁龟卫一听都低声聊了起来。 “要是如此,还真叫人惋惜,毕竟那样的身段和样貌,换个人追早就成事了。” “对呀,感觉我们玄英这一代也就只有主上能够不为所动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主上自身的条件也不比她差几分——” “——少去议论主上私事,你们还嫌我们失职的次数不够多么?”察觉下属们的话题越跑越偏,纪回风终于忍不住回头呵止,“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谁再乱说话就自觉回龟蛇协领罚!” “属下遵命!” 石阙上的一众缁龟卫顷刻作鸟兽散,纪回风耳根清净了下来,才不由得暗叹道:“光知道看皮相不知道品骨相,朱明炎家之人又岂会轻言放弃?” 一如纪回风所料,戌正时分,太乙内城南面的深邃夜空中便突兀地冒出了一抹红——时隔九日,炎炘又一次在秋时乘着她的御兽重睛赶来了玄英宫。 今日秋时无雨,本是一个好天,但眺望到空中的那道红影,纪回风的心里却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玄英宫的重要建筑都藏于水下,从空中远看就像一个多亭多桥的水中庭院。 重睛为鸟,不便涉水,因此炎炘每次前来都会无视守门的缁龟卫,直接从半空中跳下,落入玄英宫内。 而玄英又是水中之国,除了国主的御兽文鳐之外,其余所有灵士的契兽都是无法飞行的鱼,不具备从空中拦截炎炘的能力。 以纪回风为首的缁龟卫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炘落地,再拼尽全力搭建水梯赶去劝阻,可谓被动到了极点。 “朱明国主,还请留步!” 明知胜算不大,纪回风还是一如既往地领着一众缁龟卫赶到了炎炘选择着陆的殿前长桥。 “又是你,”炎炘一听到纪回风的声音就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连忙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腻了,要是实在不想我进来,你下次就提前帮我把涟儿请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且慢!” 朱明灵士以臂引火,所着衣衫总有一边无袖,不给缁龟卫反应的时间,炎炘便右臂一挥招来了熊熊烈火。 缁龟卫的眼前、脚底霎时被火焰吞没,尽管知道炎炘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但被与玄英之气截然相反的烈火炙烤着,他们还是大感不适。 虽说水能克火,但炎炘一人功力高于在场所有缁龟卫,若他们不能齐心协力聚集足量的水柱,反倒会被炎炘召出来的火墙烤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