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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黛尚未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又被二人话语中的生涩词汇砸得云里雾里。 她不能读懂她们说的每句话的含义,但却深信染蘅不会坑害自己,见染蘅因己而露不豫之色,连忙宽慰道:“我不介意的,都你说了算。” 每旬闾阎司司卿同玉镜台主簿核对了各国名册后,还要与四位钦定近臣进行对接,待四位钦定近臣都确认无误,整项工作才算完成。 而四位钦定近臣手持的名册,又是他们与各自国主一起比对的产物。 因此染蘅若想让雪黛加入青阳,只消知会碧槿一声,让碧槿去同闾阎司沟通,便无须再为雪黛的户籍烦扰。 “二位鹿车共挽,是老身多嘴了。”伐柯听后,又欠身赔礼,“国主方才提到了比翼双飞环,若不嫌老身技艺拙劣,可否让老身在环上聊添几笔,以表歉意?” “那就劳烦台主了。” 染蘅自己用话堵死了自己的后路,当然不好推脱,当即敛袖伸手,又让雪黛抬起右手,与她一同等候伐柯赠言。 伐柯双手高举,又同时拂袖,在二人伸出的手背上空交叉了一下,便笔落礼成:“见笑了。” 甫一收回自己左手,染蘅就察觉到她指环表面的独翼飞鸟上下方发生了细微变化: 只见飞鸟上方,兀然凸现了雪黛的工整姓名;而飞鸟下方,则凹陷出了四个笔走龙蛇的小字——‘心如月明’。 心念一动,旋即垂首朝右手边望去,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了一双波光粼粼的剪水双瞳。 “染蘅,‘情比金坚’是不是指我们的感情会比金子还要坚定?” 写满求知欲的诚挚黑眸好比一汪能吞噬人骸的无底漩涡,强制性吸食了染蘅的目光和神志。 染蘅登时退化成口不能言,目不能移的痴呆,脑袋所具备的机能仅剩了上下晃动这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文名。 第5章 四柱 太乙城四柱乃四座富丽堂皇、顶圆底方、拔地参天、耸入云霄的紫色巨塔。 四塔高矮一致,两两相望,如同四根串连天地的脊柱,分布在了灵地地脉所孕育的两仪苑四方。 东北方‘云柱’天命府,以一片行云为徽,以‘顺天而生’为训,以‘遍览苍生,恪谨天命’为志。故其职事为掌理民事,祈祷灵福,重职则多由穆如清风,亲天近地的高强青阳灵士担任。 东南方‘日柱’万象楼,以一轮圆日为徽,以‘应事而变’为训,以‘包罗万象,因事制宜’为志。故其职事为藏经纳典,执法断案,重职则多由磊落飒爽,赏罚信明的高强朱明灵士担任。 西北方‘星柱’醉梦阁,以三粒飞星为徽,以‘随时而行’为训,以‘移星换斗,燃香安寐’为志。故其职事为报时撰史,超魂度魄,重职则多由时易世变,水波不兴的高强玄英灵士担任。 而染蘅一行人所处,位于两仪苑西南方的‘月柱’玉镜台,则以两弯弦月为徽,以‘无为而治’为训,以‘对镜圆月,亲鉴婵媛’为志。 故其职事为坐镇筵宴,见证吉喜,重职则多由酌金馔玉,安之若素的高强白藏灵士担任。 姻缘大事,当然为吉喜之一。 在灵地,按正常流程纳彩、结姻的情深伉俪,谓之伴侣。 而因契印缔缘、定缘的天成佳偶,缔缘后谓之契侣;定缘后则谓之眷侣——彼时二人已经无须言语,便能心灵相通。 契印乃灵士独有,但却不是每个灵士都有机会缔结缘契。 灵地触发缔缘迹象的灵士屈指可数,却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人,长年累月下来,缘契也成了被上天认可了实力的印证。 因而即便是未定缘正式坐实关系的契侣,仍比确立了婚姻关系的寻常伴侣更受人推崇、艳羡。 在信从天命的玉镜台亦是如此。 除去自身携带的物品及登记时共同熔铸的圆镜,任何一对由玉镜台经手,纳彩、结姻,抑或缔缘、定缘的伉俪、佳偶,在完成每场仪式后都可分获一个篆刻着二人姓名,向外人证明其联系的饰品。 然而契侣、眷侣所获得、领取的佩饰及圆镜,其玉色、玉质、玉工都比寻常伴侣的要纯净、细腻、精湛,也更让人一览了然。 寻常伴侣,在纳彩式后可获尽欢佩;在结姻式后可获团挛锁,共领圆景镜。 这一佩一锁一镜名称首字所拼出的‘尽团圆’,乃玉镜台为这对新人献上的祝福,祝福二人阖家团圆,美满幸福。 而罕有契侣,在缔缘式后可获朔月佩;结为眷侣,完成定缘式后可获晦月锁,共领望月镜。 这一佩一锁一镜名称首字所拼出的‘朔望晦’,却不仅是祝福,还将玉镜台的象征——天上明月的阴晴圆缺都全部囊括,寓意深远。 染蘅和雪黛佩戴上了伐柯递交给她们的朔月佩后,便同两位长者一起离开了玉镜台。 四人在台外道别,当染蘅三人目送着伐柯踏进马车车厢的那一刹那,悬挂在醉梦阁第五层的荏苒钟也刚好敲响了。 春时已逝,太阳持续升温,抓着钟声缓缓攀登。 然暴露在阳光之下,无一为老阳体质的染蘅三人却没有急着离去,因为她们还要讨论接下来各自的行程。 太乙城乃政要云集之处,虽物广人稀,地貌复杂,道路建设却十分完善,便于城民出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