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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时倘若她没有一个一个的和别人说话,在那种情况下,柏坠不一定能一眼看出来她不是人,因为她的身上太干净、太纯粹了,没有恶鬼的死气沉沉。 她和柏坠说了她要去终点站,和他要去的方向,是一样的。 柏坠给司机潜意识里留下烙印,告诉他火车故障已经解决,然后扯掉了他的傀儡符,回到了林延那一节的车厢。 乘客们还呼呼大睡着,林延站在中间的过道,柏坠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猛地一回身。 是我。柏坠压低声音,用手挡住了他的攻击。 林延肩膀松了松,精疲力竭的靠在一旁的座位旁,抬手揉了揉鼻梁。柏坠看向顾松义,问:那小鬼呢? 林延:不老实,暂时被我收了。 哦。柏坠没多问,顾松义这会呼吸正常,面上的红潮褪去,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层阴影,时不时颤动一下,睡的很不安稳。 柏坠说:你把小鬼收了,不想让别的鬼占据他的身体,最好看紧他。 林延:嗯,知道。 他说着,看向柏坠身后跟着的身型娇小的少女,迟疑的问出口:她 柏坠把她的来历说了一遍,林延很是吃惊,他皱眉在少女身上看了一圈,似看出了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他又提起了之前来不及问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柏坠:跟着你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算了。林延放弃了纠结这个浪费时间的问题,既然你都来了,等到了站,一起走吧。 柏坠没有异议:那你是不是该把眼下的情况和我解释一下? 林延看向他身后的少女,少女似有所感,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抿嘴笑着说:我需要离开吗? 林延没说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少女压了压鸭舌帽,耸肩道:好吧。 她转身走开了。 很抱歉,之前瞒了你 林延话没说完,被柏坠打断:场面话就不用多说了吧,时间不多,长话短说吧。 在前段时间,你让我调查顾松义住院那段时间里接触过的人,我查到了在背后帮他那人的踪迹。 在这里? 在这里。 和柏坠猜的差不多,他又说:那人有预谋的在计划一件事--大事。 我猜你应该不会一个人过来吧? 林延扯了扯嘴角:没错,我让林路汶找支援了,不能让那人发现我已经找到了他,所以借由你meimei成人礼过来的,我原本计划先赶过去拖住他 那你的想法可真是太天真了。柏坠说,你觉得他能躲你们那么久,会对你们毫无了解? 所以我带上了他。 林延把目光转向顾松义。 把他当做靶子,让那人的注意力转到顾松义身上,让他以为林延还没有发觉他要做的事,总能拖一些时间。 凌晨五点,乘客陆续转醒,火车到了站,顾松义从梦中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看到了对面一张熟悉的脸,他瞳孔紧缩。 桐薄? 柏坠的双眸仿佛浸了融不了的雪花,见他醒了,语气带着懒散的调子:醒了? 这是桐薄,又不是他熟悉的桐薄。 他身上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距离感,说话时漫不经心,如同雪山上的高岭之花,让顾松义心生胆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你怎么在这?顾松义坐直了身子,转头四处张望,确定了他还在车上,这也不是梦。 我?柏坠像是撕下来绵羊皮的恶狼,清冷的脸庞,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顾松义听到这句话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柏坠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打了个转,冰凉又阴冷。 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很清楚的感知到,桐薄不对劲,他偏头,林延还坐在他旁边,看着窗外的有些光亮的景色,不发一语。 他忍不住拉了一下林延的袖子,问:他--是桐薄? 林延瞥了他一眼,想事情的途中被打断,这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他道:不然呢? 顾松义被他轻飘飘的语气弄得心烦意乱,见他也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他抬头看柏坠,柏坠已经没在看他了,他觉着一觉睡醒,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头顶仿佛笼罩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林延说带着他来找给他纹身的人,他原先是不信的,也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就上了这车。 他烦躁的揉了两把头发,安静的氛围令他感到不适,他问:还有多久才到。 话音刚落,火车慢慢进站,广播里开始报站名:前方即将到达终点站,请带好各位旅客,请收拾好行李物品依次下车,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林延和柏坠对视一眼:走吗? 柏坠看了眼收拾东西的乘客和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说:再等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