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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尼古丁刺激他的大脑,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不后悔。 他不后悔今天做的事。 徐之北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不断重复地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很多的,比如邵晔、徐添。有的人则不然,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在不断地失去。 徐之北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 小的时候他路过玩具店,看上了一辆玩具车,但玩具车的价格太过昂贵,他不得不放弃了买下它的想法。 再长大些,学校暑假组织夏令营,他永远都是缺席的那一位。 等到他上了大学,靠着兼职赚了些钱,却被告知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 从小到大,他从未得到过什么。 他好像一直在不停的错过,拼命想抓住的永远在不断离他而去。 一开始是母亲,再后来是……她。 徐之北的视线一寸寸地从褚鸢脸上刮过,像是要把这张脸永远记在心里。 尼古丁的气味很刺鼻,褚鸢嗅到后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道:“能不能把烟灭了!” 徐之北神情一顿,掐灭了指尖的猩红。 “忘记了你是个孕妇,不会有下次了。” 褚鸢皱着眉,摸不清徐之北的想法,只能试探着开口。 “你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 徐之北的手指划过褚鸢手腕上的锁链,没触到一处,她的皮肤不自觉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徐之北恍然未见,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条手帕,将其轻轻的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到底还有些良心,担心锁链会硌伤她的手腕,在锁链下垫上了一层柔软的布料。 褚鸢抿唇不语,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 “你囚禁不了我多久的,他会找到我的。” 徐之北淡淡道:“他是谁?陆时聿吗?” 褚鸢不语。 徐之北也不在意。 人已经在他手上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让褚鸢变回原来的样子。 “很晚了,你需要休息。”徐之北起身给褚鸢盖上被子。 褚鸢挣了挣锁链,发现怎么也挣不开后气急败坏地瞪着徐之北。 “没用的,你别想着逃跑。” 徐之北关掉了屋内的台灯,不急不缓地说:“我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 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褚鸢抓住了他的手,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她就想是黑暗中的一点烛火,温柔且明亮。 那个时候的他被仇恨所蒙蔽,看不清内心,在她和于楚楚之间选择了于楚楚,最后自作自受把她给弄丢了。 那时是他蠢,得到了反而不珍惜,还把人越推越远。 很多事情直到失去了他才明白,他早就喜欢上了褚鸢。 在很早的时候,或许从她救了他那一刻开始,他就喜欢她了。 他口中所谓的选择和利用,其实只是借口。 他在逃避,逃避他真实的情感,害怕承认喜欢上了褚鸢。 褚鸢太好了,她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而正是因为得到了太多,他才更害怕失去。 褚鸢是第一个主动朝他伸出手的人,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往他心里塞了太多的东西。 小的时候因为拮据而买不到的东西,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唯有她……他第一次想拼尽全力抓住。 得到过便会害怕失去,可他还未得到就已经因为害怕失去而惶惶不可终日。 徐之北摸了摸褚鸢的长发,离开了房间。 褚鸢的眼睫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在六一的探查下,她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这是一个连信号都能阻隔的地方,正是因为没人会想到这个地方,陆家才迟迟找不到她。 ……海上。 徐之北竟然带她上了船,带她远离了雁城。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去,闭上眼不久褚鸢便昏睡了过去。 昏睡前一刻,她还在想。 徐之北什么时候克服了晕船? 徐之北并没有走远,他就在隔壁的屋子里。 他再次点燃了指尖的猩红,可却没再吸上一口,而是任由火焰灼烧至他的指尖。 疼痛袭来,徐之北恍若未觉,沉默得像一个雕塑。 就这样,他守在门外站了一夜。 窗外海风冷冽,天边乌云压城,像一块陈旧的掉了漆的灰墙。 朝阳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徐之北的眼皮上,他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了。 褚鸢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到了阳光,她试着下了床,扶着床板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她体内的麻醉剂已经失去了药效,她走了几步,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锁链随着走动哗哗作响,褚鸢担心声响招来徐之北,便把锁链抱在了怀里。 她垫着脚小心地走向出口,怀中的锁链不断地滑落。 她离出口越来越近,好像马上就能走到了。 但情况就如同褚鸢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她走到半路,就被锁链绊住了脚。 她的身后是绷的极紧的锁链,它们再也发不出声,可她也再不能往前前进一步。 褚鸢没有放弃,她开始寻求其他逃离屋子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