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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看着天边雪白的甚至像是假的一般的浮云,心道:今日天气真好。 是啊,她们当年并不敢。 “长江后浪推前浪,从前未瞧出,信贵人是这样俏皮的性子。”熹妃难得也多了几分笑容:“以后这宫里的日子啊,可要有意思了。” 两人到了该散的长街口。 裕嫔跟熹妃道别,然后想着当年的她们:为什么她们不敢呢。 信贵人固然是有帝宠和家世做依仗,可她们当时也都有了儿子傍身。按说,在宫里最靠得住的还是子嗣啊。 裕嫔走到自个儿宫门口前,就想明白了。 信贵人所靠之物,纯是依仗。而她们的孩子,不只是依靠,却更是她们的软肋。想到自己若是反击,孩子可能会被贵妃借故抱走,她们就什么都不敢做,什么屈辱都吞的下去。 不知道将来信贵人要是有了这份软肋,还会不会有今日的胆大。 “主子,您今日,这,这……”从翊坤宫出来好一会儿了,秋雪还处于一种嘴巴微微张着的惊呆状态。 她看到了什么,贵人居然硬怼了贵妃,把贵妃气的七窍生烟! 姜恒心情很晴朗:“我早想这么做了,只是没机会。” 她带着秋雪去玉带池边,准备给她的天鹅小队加餐——如今已经不需要竹哨子,有几只天鹅已经认识了她,见到她在岸边挥手,就会游过来要好吃的。 路上还道:“怕什么呢?都是嫔妃,后宫里还有太后和皇后坐镇,贵妃再生气难道能直接把我从永和宫拖出去打一顿?” 秋雪下意识道:“那要是贵妃背地里记恨……”说到这儿,秋雪自己都停了。 贵妃背地里已经够记恨自家贵人的了,这套路一套套的,根本没停下过。现在引桥那件事还悬而未决的呢。 “所以啊,那还怕什么?” 好感度为负数,不用也根本不想刷回来,有机会自然可以痛痛快快放手对线。 姜恒想着贵妃那张生气的绝美面容,就自言自语道:“这样下重药,不知道贵妃是会坚定用引桥来打压我的心思,还是会借着生辰,自己去博皇上的旧情。” 她想起了小时候,没有网络剧透的时候,每天等着看电视剧最新一集的那种期待。 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啊。 不单是电视剧,今天的事情让她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儿:先是像小孩一样坐在不能吃酒的那桌,之后又复习了童年回忆中的琼瑶女主系台词,甚至在众人面前就登台演出了一番,很有种六一儿童节时候,额头上点着小红点涂着红脸蛋,给大家表演节目的小兴奋。 这一天,还真是回忆童年的快乐一天啊。 “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秋雪听到贵人甚至哼起了一首语调古怪的歌。 好吧,贵人开心就好。 姜恒挺开心的,但翊坤宫内,诸嫔妃告退后,留下的却是异常可怖的氛围。 “瓜尔佳氏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贵妃宫里的宫女,哪怕是最得她看重的束蒲都不敢说话。 然而该通报还是要通报,有小宫女战战兢兢走进来:“回娘娘,内务府库房的一位管事嬷嬷来给娘娘请安……” “滚出去!” 小宫女圆润滚了,束蒲忙跟出去敷衍,无论怎么样,内务府的人不好得罪。 束蒲出去一趟,很快却又折回来,附在贵妃耳边道:“这内务府的人要给娘娘请安,说是有件事要上禀娘娘。”在贵妃发怒前,束蒲连忙点出重点:“有关信贵人和宫女引桥的。” 内务府进来的这位管事宫女,也不过三十来岁,在贵妃跟前还有点拘谨,磕磕绊绊将事儿说了。 只道她曾见过引桥拿出来送人情的一枚金戒指,瞧着样式,是永和宫赏人用的。那嬷嬷一脸忠厚相,小心奉承道:“奴婢也是偶然瞧见贵妃娘娘宫里的甘棠姑娘跟那引桥和和气气说话来着。生怕娘娘不知她的底细,再一时心善要了来做翊坤宫的宫女。俱奴婢看着,永和宫是有心思要笼络这宫女的。” 贵妃闻言颔首:“难为你想着来回禀我这份心。”叫束蒲拿了十两银子给这嬷嬷。 说来这嬷嬷也赶得不巧,要是原来,贵妃可能随手就给她一条小金鱼。 但现在翊坤宫下是禁绝金鱼二字。 这嬷嬷只好捧着银子走了。 内务府的人走后,贵妃忽的冷笑起来:“信贵人还想着笼络那宫女呢,却不想人家要攀高枝儿抢她的恩宠了!既如此,本宫今日就抬举那宫女一回。” 正如姜恒所推测:贵妃虽然要用引桥,但没想好什么时候用。 毕竟今日是贵妃的生日,皇上会来她宫里探望。要是今日把引桥献给皇上,是不是太给她脸了?贵妃还想着今日自己争一争复宠呢。 可她着实被姜恒的嚣张不敬气到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立刻马上,她要打脸瓜尔佳氏!不立刻反击,把自己这口气挣回来,将来她在后宫还怎么立足,怎么做人人畏惧的贵妃? 贵妃多年行事风格已定,旁人不敢得罪她,就是因为得罪她接着现世现报,会立竿见影倒霉。 若是这会子,信贵人闹了她的生辰宴,都没有收到什么报复,宫里其余嫔妃只怕也会蠢蠢欲动对她出手,渐渐掏空她贵妃的威望,对她绝不会如从前般畏惧和俯首帖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