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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原配没下堂,被唐突的佳人也以妻子的名义入府,两边相安无事。 在二驸马看来,他们家和勇忠侯情况类似,难不成勇忠侯也错了? 沈昱反问:所以勇忠侯今何在?那爵位甚至都没能传到下一代身上去,直接在第一代勇忠侯的身上就被削干净了。明明当初也是用命拼来的爵位啊! 二驸马惊疑不定地看着沈昱。 沈昱又问:而且勇忠侯原配当时还未有子,他大哥是幼殇,据说不到三岁就折了,连祖坟都没入。他替这位大哥兼祧,迎了新人过门,好歹能让大哥入祖坟了,想必大哥泉下有知也是感激的。你家呢?长房大伯成丁多年啊。 贾大夫人过门时,名义上是长房的媳妇,结果洞房是弟弟入的。大哥泉下有知,天天看媳妇和弟弟卿卿我我,只怕要怄死了。这和勇忠侯真的不一样。 所以,如果二驸马的爹真心敬重哥哥,兼祧这个事就应该让二驸马来,让二驸马去娶两门媳妇,一门是为长房娶的,一门为二房娶的。这代表着二驸马的爹把自己儿子分出去了一半给长房,而不是自己亲身上阵睡了大哥的媳妇。 沈昱所说的不合乎家情就在于此了。 你大哥活着的时候,即便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叫媳妇怀孕了,难道你就能睡他媳妇了?当然不能啊,那为什么死了就可以?你到底置你大哥于何地呢? 不过是仗着死人不能说话而已! 二驸马被沈昱这一点醒,整个人既羞且愧,几乎不能言语。 当然了,如果二驸马的爹脸皮特别厚,他死咬着第二门亲事就是为了大哥结的,那别人也没办法。毕竟当年勇忠侯用同样的方法结了亲,当日太/祖没有因此判勇忠侯有罪削爵是为了别的事情如今大家就不能判贾家有罪。 只是这些话,沈昱是不可能对二驸马说的。 沈昱不动声色地增加二驸马的心理压力:如今你已经尚了公主,再叫你去兼祧,已经不可能了。你们家这些事啊哎,别到时候累得德妃没脸。 德妃的家人不懂礼数,自然会叫人怀疑德妃有失教养。 而贾家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德妃。德妃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二驸马忍不住问:这该如何补救? 沈昱摇摇头:贾成天都已经这般大了,你觉得应该如何补救? 这话叫人听着,就像是沈昱都没有办法了。 颜楚音学着沈昱的样子,也摇起了头:难怪有人说行事糊涂,原来是一脉相承啊虽然话语中有含糊的地方,但在座的都知道他在说德妃。 二驸马再次苦笑。 看在三表哥和二表姐的份上,难道真的没有补救办法了吗?颜楚音问。 要说办法也是有的要为长房延续血脉,除了兼祧,还有过继啊。沈昱笑道,既然兼祧出了问题,那就不说兼祧,只说贾成天是过继给长房的,这不就成了?但这个方法也有隐患。得看贾大夫人当年签的婚书是怎样的。 沈昱很清楚婚书是怎样的。既然是兼祧,贾大夫人名义上是长房的媳妇,但婚书上,她肯定还是签给二驸马他爹的。因为兼祧规矩如此,媳妇都是同一个人娶的,做新郎的都是他,只不过名义上一个媳妇属这房,另一个属那房。 其实二驸马并不蠢。 他早前没觉得自家有问题,那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长房大伯就已经去世了,没有人会站在死人的角度想问题,又有勇忠侯前例在先,便觉得一切很合理。但此时被沈昱点醒,他立刻就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喃喃地说:如果是过继,那贾大夫人名义上不再是长房媳妇,她就完完全全属二房了。那她 原配在先,她自然是妾。沈昱说。 既然是妾,以后怎敢当家做主?原配活得好好的,哪里轮得到小妾作妖?而她所生的贾成天,日后还敢用贾大爷自称吗?他不过就是一个二房庶子。 二驸马却摇头叹道:过继以后,贾成天便是长房的人,他想要继续自称贾大爷,也没有错。家里有什么,照样还是紧着贾成天,一切好像都没变。 沈昱笑了笑:过继的隐患就在这里了。 二驸马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沈昱。 贾大夫人的婚书上,她是嫁给你爹做妻子的,但你娘还在,她便只能为妾,婚书自然作废了。沈昱不紧不慢地说,而纳妾的文书,她好像又没有。 所以贾成天算什么? 他不过就是一个jian生子而已! 想要为长房延续血脉,可过继嫡幼子,也可过继庶子,但过继jian生子算什么?会被世人耻笑的!同样会连累德妃。所以德妃绝不可能同意贾家这么做。 沈昱假意安慰二驸马:你不用担心,只是叫贾成天吃点亏而已,别的没什么影响。哪怕贾成天身份有异,不能被过继了,贾大夫人还可以再生,不是吗?补了纳妾文书后,她再努力生一个,再过继出去,这样就毫无隐患了。 颜楚音说:你这些话说得再好,和我表姐夫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就算贵为驸马,也管不到长辈房中的事啊!不如说给德妃听,叫德妃出手管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