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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空蹲在路边,轻轻碰了碰花朵上停留的一只蝴蝶,回头时,淡金色的眼眸比正午的阳光更灿烂。 走到藏书楼,院子里空无一人,向来喜欢躺在那的殷执不见踪影。 殷伯伯,殷伯伯?晏雪空迈着小短腿跑了一圈,没找到人,便拉着谢御尘跑去了二楼,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拿出小零食,继续之前的看书大业。 他趴在地板上,脚丫子一晃一晃,惬意极了。 谢御尘看了眼:我记得你带了毯子和枕头。 晏雪空侧身,露出小福袋,撒娇道:嗯嗯。 嗯什么嗯,我是你侍卫吗? 谢御尘随手从储物袋里翻出柔软似花瓣的绒毯,甩开铺好,幼崽欢快地在上面滚了滚,然后将后脑勺枕在他的膝盖上,银色的长发散如月华:是晏晏的家人呀! 谢御尘:你有枕头,不要得寸进尺。 晏雪空:剑灵哥哥,晏晏想吃糖果,啊 谢御尘:熊孩子还是打死算了。 晚上,花月胧特地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菜肴。 从今天起,君御的身份就算过了明路,花月胧拉着处理完公务的晏渊坐下,冲两个孩子笑了笑:晏晏,我已对外宣称,他是你血脉较远的表兄,以后就是你的伴读,不必再躲藏起来。 晏雪空开心地点头,又去看晏渊:爹爹? 晏渊故作无奈,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娘都发话了,爹还能说什么。 太好啦,剑灵哥哥,啊不对,是表哥,晏雪空欢呼一声,偏过头,笑弯了眼睛:君御哥哥! 谢御尘垂眸,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在遥远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场景,一家人坐在一起,夫妻和乐,儿女自得,人类的悲欢情谊譬如朝露,没有丝毫意义。 晏晏,还有一件事。晏渊轻抚着儿子细软柔顺的银发,温和道:原本等你引气入体后,应该去大晏学府历练,可你直接就筑基了。你天赋过于出众,已经不适合去学府,爹想让殷执单独为你授课,你愿意吗? 好呀,不过今天晏晏去书楼,没看见殷伯伯。 幼崽对上学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宫里有太傅专门教他念书,爹娘闲暇时也会教他,他从不认为自己缺什么。 殷执没教过学生,一听叫他教你,连夜跑去求助府长了。花月胧盛好两碗汤,分别放在两个孩子跟前,莞尔道:不过他有些本事,年轻时极负盛名,偏爱看奇门异典,见识广博,又在藏书楼待了十几年,若不是 说到此处,花月胧意识到失言,笑着跳过话题:总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晏渊颔首道:干儿子他是别想了,教个徒弟还可以,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晏雪空眨着眼睛,见爹娘含笑的模样,乖巧点了点头,他是无所谓谁教的,而且殷伯伯一直很疼他,比府长爷爷和气多了。 爹爹,娘亲,外公怎么还没来呢?晏晏想他了。 他去了灵洲凤族,你外祖母那脾气可不好惹,恐怕还得过几天。 幼崽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吃饭,他还没见过外婆呢,真想看看外婆长什么模样,一定跟娘亲一样漂亮。 晚膳后,一家人在花园里散步,眼见着天色已晚,花月胧像往常一样抱起儿子,坐在床边唱了会摇篮曲,直到幼崽双眼渐渐合拢,才轻轻走出去带上了门。 幼崽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他在床边按了按,天花板上忽然出现了一片深邃美丽的星空,星空渐变,变成了纯白无暇的雪夜,再次变化,又成了绿意盎然的春景。 睡觉。谢御尘出声。 也就是大晏帝后太宠儿子,才将这九洲美景刻录下来,做成了屋顶,供幼崽欣赏玩乐。足不出户,便能尽览天下奇观。 晏雪空伸出手,点了点上空虚幻的雪花:睡不着呀。君御哥哥,你出来陪晏晏说说话好不好? 有什么好说的。话虽冷淡,谢御尘还是现出了身形,被幼崽一把抱住。他盯着缠过来的小娃娃,无言片刻,从床上堆满的抱枕里随手拿了一个塞过去。 幼崽扔开抱枕,稚气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嫩生生的问:君御哥哥,外婆为什么不肯理外公和娘亲呢?如果晏晏去见她,她也会讨厌吗? 掌心的触感柔软极了,叶欢欢说的对,讨人喜欢也是一种天赋。 谢御尘的声音低了下来,纵然无情,也被变幻的星空衬出了几分暖意:不会。 第14章 上课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林荫道上,晏雪空正拉着谢御尘的手,使劲拽着往前:君御哥哥,快跑呀,要迟到了! 他今日穿了身白色云纹的练功服,月华般的银发绑成了高马尾,粉嫩的小脸端正又严肃,一副要去干大事的模样。 谢御尘任由他拽,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晚上不肯睡,早上不肯起,是你吧? 幼崽鼓起了腮帮子,扭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