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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宣雨嘤嘤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眼泪不住地往下滑落。 许是孟尔冬的话起了作用,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宣雨倒是变了个人,积极地配合治疗,努力地往外走,一天比一天阳光起来,整个人也有了生气,恬淡又娴静。 孟尔冬对她还是那副痞子心性,仿佛那晚的凶狠失望,是别人做出的一样,没多久,送给她一份毕业礼物。 一只血红色的手镯,看着很古老又很精致,他戴在她的手上,恰恰遮住她手腕上的那条疤痕,血红色的镯子趁着她白皙的手腕,极是耀目。 比起前两年,许是在商场上浸yin了一些时日,孟尔冬变得有些沉稳了,也更俊美了,看着她疑惑的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送给你的,拍卖会陶回来的玩意儿,不值钱。” 宣雨看着手腕的镯子,再看他别扭的表情,忽地一笑,诚挚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对她的好,再多的话,千言万语,也难以尝还,更别说,她还欠了他一条命。 没有他,她走不出来那个漩涡,也走不出那个黑暗的世界,冬子,是她的另一个亲人,彷如大哥。 日子就在两人吵吵闹闹中度过,一年又一年,孟尔冬还是中国英国两处飞,时常给她说些国内有趣的事儿,只一点,不说佟城,抽了空也陪着她四处游荡游玩,日子过得轻松愉快。 到了她到英国的第十个年头,秋天萧瑟时,孟尔冬又飞过来了,和她疯了两天后,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风清云要和宣倩柔订婚了,时间在五天后。” 宣雨正拿着画笔在为幼儿园作着壁画,听了这话,手一颤,画笔画了长长的一道线痕。 孟尔冬看得真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姣好的侧面,良久说道:“你,想回去吗?” 宣雨没有回答,又重新拿着笔涂画起来,孟尔冬也知道这事逼不了她,只能看她自己的意思,说了一句我在英国有笔生意还要谈,三天后就回国了,如果你想回去。小雨,我在机场等你。 他其实有些矛盾,希望她忘却过去重新生活,但看着她的笑容,她偶尔露出的惆怅和落寞,他就知道,她放不下。 她才二十五岁,以后的人生还长着,他不希望她就这样封闭着自己的心一直过下去,是好是坏,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那天的机场,人头涌涌,直到班机临出发时,他到底是看到了袅袅婷婷的身影,不由一叹,却是露出了笑容,向她走了过去…… 回忆如镜花水月,孟尔冬看着台上那一双笑得灿烂的新人,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释然。 只要她幸福,又有什么打紧呢! 宣雨和风清云相携着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个粉雕玉啄的娃娃,他整了整心绪,粲然一笑,迎了上去。 “瞧这小子,就跟我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孟尔冬用手指戳了戳宣雨怀中孩子的小脸,笑着道。 “冬子!”宣雨听了,嗔了一声,眼角瞥了风清云一眼,有些好笑。 感到身边的人瞬间变化的气息,孟尔冬唇角的笑容愈发的大了,看也不看风清云,径直对宣雨说道:“我可提供了不少奶粉给他,这一声爹,我可是受定了啊!” “孟尔冬!”风清云咬着牙,拥着宣雨,叫声含着隐隐的警告。 “啧啧,瞧你紧张的,不就是干爹吗,还亏了这小子不成?”孟尔冬对他挤眉弄眼地说道:“放心吧,奶粉钱我少不了的。” “虽然是两袖清风,这点钱我还出得起。”风清云不示弱地讥诮地道:“就不劳烦你了,你留着给你儿子吧。” “咱哥俩,客气个什么劲儿?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儿子的。”孟尔冬故作亲热地一拍风清云的肩膀。 眼看这冬子越说越不像话,风清云的脸色越来越沉,宣雨立即掐开话题:“冬子,我听说伯父要你相亲?” 孟尔冬脸色微变,自从知道宣雨'改嫁'他人,老爷子就不高兴了,三天两头要他回家,回回都是有着哪家闺秀迎接,让他烦不胜烦。 他撇了撇嘴,一脸的郁闷说道:“我还想玩几年呢。” 宣雨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个短发,眉目精致,身材高挑的女人抱着个婴儿快步走了上来。 她有些惊讶,这是谁?他们的婚礼,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啊。 孟尔冬见她不语,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那个女人时,眉宇清皱,脑中闪过一个灵光,却快的让他抓不住。 那女人快步走上来,看到孟尔冬似是舒了一口气,说道:“孟尔冬,我可找着你了!” 孟尔冬眨了眨眼,有些怔愣:“你是谁?” “给!”女人将怀中婴儿放在孟尔冬的手上,尔后说道:“你儿子,我先走了。” 轰的一声,孟尔冬的头炸开了,看着怀中不过两个月大的孩子,他正巧睁开双眼来,那和他一模一样的眉眼,那嘴,那五官,他眼前一花,身子一震。 “冬子,这是怎么回事?”宣雨震惊万分,看着那个和冬子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婴儿,看着他惊愕地问。 风清云扫了一眼,挑高了眉幸灾乐祸地说道:“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这下,你的奶粉钱可有用途了。”他特意在模子上加重了音,眼中全是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