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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昀才多大?他救了你那么多次,不如救条狗!” “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胸口问一问,没有昀昀,你有机会得到沈家的一切吗,有本事在这里和我放狠话?” “恩将仇报的狼崽子,真他妈让人恶心。” “昀昀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你这种人!” 沈听玄视线微微凝滞一瞬,他不知道被纪程哪句话刺激到了,整个人宛如沐浴在极致黑暗中,一双比墨色还要深幽的眼瞳晦涩阴鸷,他神经质的低低笑了两声:“谁让他不喜欢我!” “他对我充满了厌恶,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我在校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就只等来一句冷冰冰的拒绝。” “他对所有人都温软和善,唯独对我毫不留情。” 沈听玄一字一顿的说着,看似情绪毫无波动,瞳孔深处却蕴藏着巨大的悲伤。 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哪怕像之前一样说谎话哄哄我呢。” 可他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在宴会上只要能软下神情和我好好说一句话,我就会开心的不能自已,也不会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来。 沈听玄的声音压得很低,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掩藏极好的心绪还是稍稍影响了他,心神有一瞬间的松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自觉的忽略了周遭的危机。 裴钦抓住了他这一秒钟的失态。 咔哒一声拉下手.枪的保险,枪口微微抬起,一点火光快准狠的打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短暂至极的耀眼光辉。 训练有素的保镖对枪声敏感至极,危急时刻拉了雇主一把。 这颗本应该不偏不倚打在心口的子弹擦过左肩膀处,溅起一道鲜红的血花。 巨大的冲击力让沈听玄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他闷闷的哼了一声,捂住肩膀的指缝透出鲜艳的血色。 两方黑洞洞的枪口紧紧对着彼此,像是猛兽张开了狰狞的獠牙,正虎视眈眈的Hela盯着同样危险的对手,恨不得生食其血rou嚼碎对方的骨头。 似乎只待领导者发出号令,就展开一场殊死拼搏的血斗。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延伸。 在一片杀机横然的沉寂之下,裴钦表情阴冷,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凛然杀意和nongnong妒火。 打中沈听玄的那一枪好像打开了什么控制情绪的开关,他仿佛变个人一般,冰冷的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袛,漠然的看向沈听玄,就像在注视十分碍眼的蝼蚁。 裴钦缓缓抬起了手。 …… 匆匆赶来的纪星昀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堪称惨烈的场景。 【主角攻受相爱概率已降至百分之零。】 【请做好脱离准备。】 零一就像在念台词一样毫无感情,还带着几分好笑的意味。 哪怕活得时间够长够久,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变幻,依然被这极不可能的概率事件勾起了一丝浅薄的兴趣。 他颇为的好奇的表达疑惑:【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恨不得对方赶快去死?】 纪星昀急得面色苍白,根本来不及回应零一看好戏般的问题。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住手,视野忽然变得一片昏暗。 他腿脚酥软的迈了几步,刹那间天地颠倒。 他在三人惊惶的目光中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裴钦闪着无数复杂情绪的眼神,沈听玄滚滚流血的伤口。 以及他哥纪程—— 嘶声力竭喊着他的名字。 三个人都在向他全力奔来。 世界暗了下去。 * 安静的病房,医疗机器发出嘀嘀嘀的规律声响。 宽阔洁白的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少年,精致易碎的宛如上好的瓷器,好像轻轻的触碰都能给他的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充满破碎感。 他在昏迷状态中依然很不安稳,紧蹙着眉宇,纤长的羽睫于眼睑下方投下薄薄的阴翳。 氧气面罩覆盖一层浅浅的水雾。 过于清浅的呼吸不禁让人忧心是否下一秒就会忽然停止。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纪程走了进来。 医生的话语犹在耳边清晰回响,全身器官无原因衰竭,只能靠机器吊着生命,如果情况没有好转,保守估计熬不过三天。 我们会竭尽全力救治,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字一句无情的为他弟弟判了死刑。 纪程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分明十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同他撒娇的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知无觉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需要医疗仪器来维持生命。 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干涩的每眨一下眼都带来难以忽略的不适和刺痛。 纪星昀突然失踪这十几天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要翻来覆去的看监控录像,期盼能找到些许嫌犯遗漏下的蛛丝马迹。 疲惫不堪的入眠也会在下一瞬骤然惊醒,梦里少年流着眼泪哀哀的哭泣声让他猛然坐起,猩红一点火光燃至天亮,卧室里烟雾呛人,留下满地烟头。 若不是仗着Alpha的身体素质,这种程度的劳累足够普通人猝死好几回了。 与裴钦的联手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纪家不缺钱,不缺惊才绝艳的商业奇才,不缺人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