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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反驳,低低应:“好。” 沈温目光所及身前乌木桌面,早膳还没来得及撤,瞧着竟比平日里沈府吃的都大不如,他又在余光中瞧见沈融冬愈发瘦骨伶仃,于是一手捏过茶盏,将满溢出的茶水顺唇线一饮而尽。 尽管灌下的茶温度适中,他喉咙间仍似火急火燎,辣到嗓子听着都哑:“若你在这宫里头呆得不舒服,不如由沈府出面,向陛下请一纸和离书,咱们离了这东宫。” “这宫里头,”沈温眼里乌沉沉的,一时看不透情绪,“怕是座吃人的牢笼。” - 晏君怀下朝归来,远远听见盼儿的咯咯欢笑从偏殿前院里传出,不时伴着呢喃哄声,崔进随同在旁进去察看过,很快出来禀报:“殿下,是孟侧妃抱着小皇孙逗弄他,乳娘守在边角,据她说太子妃与沈小将军在寝宫畅谈,于是她抱着小皇孙回避,可他哭闹起来没法,逢侧妃路过,才哄了起来。” “为何回避?” 崔进低眉窥着他脸色,小心道:“许是小皇孙哭闹厉害,怕惊扰到沈小将军。” “沈温何时归京?孤竟半分不知,”晏君怀说着笑,眉眼沾染或有戏谑,也见几点认真,“这京中孤也不嫌多他一人,他嫌孩童吵闹?” 崔进哑口无言。 过须臾时刻,他随同太子殿下往偏殿里走,乳娘眼尖,一眼瞧见,连摆出诚惶诚恐,还未等殿下问起,又将方才的解释娓娓道了遍。 晏君怀长身鹤立,朝服着在身上,依旧恍若明玉。 孟欢看见他脸上噙几分笑,不那么阴沉,遂抱着襁褓踱步他身前,将怀中稚儿给他瞧,微微笑道:“殿下,您看盼儿多乖,看见您,他更开心…” “崔进,侧妃抱了这些时日想必也累,将小皇孙抱过来,替她分忧。” 孟欢微睁美眸,似是不敢相信。 而崔进已上前,探出手将小皇孙接过,乳娘在旁看了,身子不住发颤。 直到晏君怀下令:“拿了最后的银两,便走罢。” 乳娘胆寒,连同孟欢亦如筛糠般发抖,过了片刻,纷纷想方设法开脱。 “殿下,小皇孙一贯黏太子妃,也黏侧妃,这是好事啊,老奴抱着它,只怕小皇孙的嗓子再哑,又拿他无可奈何,还请殿下明鉴…” “殿下,”孟欢也道,“这件事是妾身不是,您莫要责罚于乳娘。” 晏君怀眸光阴鸷,声沉下来:“日后记着身份,莫在盼儿眼前出现,他与你毫无瓜葛。” 孟欢望着他决绝转身,霎时梨花带雨,脸颊挂着清泪:“殿下说话好生令妾身心寒,盼儿是妾身的亲生儿子,难道只许jiejie接近,妾身看上一眼都成罪过?” 未等他回身,孟欢侧身而走,边踱步边啜泣:“遵殿下令,日后妾身便不在外头出现,免得碍着殿下同jiejie的眼。” 崔进看见太子敛去大半威严,微沉声:“下不为例。” 孟欢脚步细碎,听见后戛然而止,她余光望得太子殿下不曾侧目,仿佛这句说辞不过在彰显仁慈。 她懂见好便收的道理,轻巧朝崔进走去:“全怪妾身不识脸色,仗着殿下宠爱无法无天,还请殿下包容,不过是否能让妾身最后再瞧几眼盼儿?” 崔进抱着小皇孙僵持在原地不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太子殿下的目光始终不深不浅,他没说行与不行,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举动。 他渐渐回忆起昨夜在书房里,孟侧妃冒着风寒,来恳请殿下歇息。 太子生生拒绝孟侧妃,只是取下披风为她披上,继而专心处理朝务。 孟侧妃固执守候在旁,一等便是小半时辰,太子殿下搁下纸笔发觉身侧人存在,也只微微沉脸,并未说些什么。 藉此想来,小皇孙是太子的逆鳞,若是触怒,定将艴然不悦。 襁褓中的小皇孙眯缝着眼,孟欢挂着慈爱望他,唇角蓄满笑意,又像是无心那般问:“殿下今夜,还是宿在jiejie寝宫中吗?” 晏君怀眼眸微沉,孟欢有时候的确深得他心,可有时又愚蠢太过,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仗着宠爱,简直在恣意妄为。 “殿下,昨日里是侧妃的生辰,”一旁乳娘审时度势,盯着他们眼色嗫嚅道,“老奴一大早瞧见孟侧妃在食用凉透了的长寿面,心里说不上滋味,才想着将小皇孙给孟侧妃抱一抱,盼着能散去些孟侧妃的忧虑。” 孟欢即刻又羞又恼,瞪向她道:“谁允许你在殿下眼前提起?” 乳娘登时噤声,不敢多说半字。 崔进瞥见太子殿下转眼,望向孟侧妃泪痕未干的脸,放缓声调道:“若真如此,孤自会补偿。” 孟欢喜出望外,施施行礼道:“那妾身备水待殿下来。” 崔进手中空下,同太子殿下走出庭院,石子路经日光晒成微烫,他心里藏有的疑虑没憋住:“殿下,若是让太子妃得知,只怕她又要难过一阵。” “孤只想将亏欠的,尽数弥补回来。” 崔进缄默,东宫中起初只有太子妃一人,后来朝臣微词下,太子殿下一改作为,时间久了,或许逢场作戏,亦或真正恩爱,他自身也根本分辨不清。 只记得杏花春雨,太子殿下初见撑着伞肩头仍被淋湿一半的孟欢,恍惚道:“她像不像从前的冬儿?” 也不知道,究竟弥补给谁,又是亏欠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