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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都不怎么敢出门了。”云唤抱着他那小巧的妖兽抱怨道,“现在大街上只要能好好走着的人, 随便撞到一个,他都得跪下来求我不要被他撞死。” “你想多了。” 七七不禁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连能撞倒他们的机会都不会有,人家可嫌弃我们这些修为低微的人了。” 他这话倒不是没有根据, 上次出去溜云唤养的妖兽时, 他就被一个穿着半月派制服的弟子冷嘲热讽了一番,回来就雕了个小人开始扎。 随希声倒没有这个烦恼,经过和锦也的一番双修, 他的修为精进得很快,身为身体素质强硬的妖修, 他的元婴期远比人类的元婴期要强大, 甚至隐隐可以和快要突破的锦也打成个平手。 只是七七这么一说, 他倒也想起一些不大高兴的事,放下手中刚刚织到一半的绣品,啧了一声。 “你这算什么?我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揪着问你是哪家的炉鼎,一晚上要多少钱?可否与他们春风一度?上次还遇到一个合欢门的奇葩,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嘴里的糖葫芦全掉光了自个儿还不知道,之后他跑来,一定要和我交换双修中如何蕴养肌肤的秘诀。” 随希声对这些人颇为头疼,偏偏遮掩外表也没有用,大多数还是看得出来他那拙劣的伪装,真是烦都要烦死了。 七七和云唤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随希声无语,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手上的东西。 “小花,你这里织错啦。” 上次来时锦也说自己以前的刀穗坏了,让随希声给他重新织一个。随希声虽然嘴上埋汰,但第二天就拿起了针线。 七七看着随希声心不在焉地盘错了针线,上前捏住那一堆线头提醒:“这里应该织玄色的线了,怎么还拿着蓝色的?” 随希声定睛一看,确实是这样,但仍然毫不在意地绣了上去,还一边念叨着: “多好啊,残缺也是美,错了的都是特色。” 横竖也不是他戴。 七七嘴角抽了抽,看着那色彩逐渐由冷肃玄青变为繁杂青色的剑穗……不,是刀穗,内心只能默默祈祷锦也大人不会震怒然后把小花扔出房间。 气氛正平和的时候,云唤怀里睡得昏昏沉沉的天狗妖兽忽然大声叫了一声:“汪!汪汪汪!” 云唤瞬间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七七见周遭形势不对,拔出剑,袖子里藏好暗器,做出迎战的姿势。 随希声不慌不忙收拾好了刚好完工的刀穗,也跟着看向四周。 周围很静。 但就是因为静,所以奇怪。 酒楼这段时间时常往来修士,今天却一个人也没有。 太反常了。 那只妖兽还在云唤怀里凶狠龇着牙,不住吠叫着。 空气忽的凝滞了,直到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形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 那人先是打了个招呼,嗓音清朗,笑眯眯的。 “原来是你。” 随希声微微沉下眼眸。 “齐云山。” 七七手上的长剑有些许抖动,他惊疑不定道:“齐云山?!你不是死了吗?” 齐云山短促地笑了两声,手中白玉折扇「啪」地展开,他如往常那般,贵公子模样似的,越走越近。 “你你你不要过来!”最先害怕的是云唤,他迅速地窜到随希声身后,探出一只脑袋,一脸惧色。 他支着手臂对怀中的天狗妖兽道:“小黄!咬他!咬他!” 随希声单手将他从身后拉出来:“你倒是先放开小黄。” 云唤「呜」得哭出声来:“我我我不敢……” 随希声也压根儿没指望他敢,把云唤连狗带人塞到七七怀里,他上前一步,正好揪住齐云山的衣领。 “别和我玩虚的,齐云山,你已经死了吧?现在的你,还能叫齐云山吗?” 见他一副冷静还带着嫌弃的样子,齐云山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为什么不是呢?” “为什么不是?” 随希声忽然发难,「啪」地往齐云山左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你身上那股腥臭的魔物味儿都要溢出来了,还问我为什么,贱不贱?” 齐云山似乎没想到这一茬,硬生生受了这饱含灵力的一个耳光,缓缓直起身来: “你……” 话还没说完,他又被随希声打了一个耳光。 齐云山终于失去了最开始那份伪装出来的清雅从容,眼中要冒出火来: “你为什么两次要打在同一个地方?!” 谁知随希声比他反应还大:“你有病吧?我又不是左撇子,我凭什么要打你的右脸?” 齐云山:“……” 随希声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往后退了两步,试探道:“你还记得宋姜回吗?” 齐云山丢开那把白玉折扇,冷笑:“你问的这个女人,已经被我杀了。” 果然,魔物就是魔物,连生前最爱的人都不认了。 随希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破开封印?” “为什么?” 齐云山喉中发出「嗬嗬」的笑声,颇为怪异。 “当然是因为我同你那主人一样——我也是天生魔体啊。” 天生魔体,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都注定要被魔气吞噬,就如锦也所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为了避免家人和妻子必死的局面,齐云山冒险打开早已松动的封印,想改掉自己的命格,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