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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一扫口腔,浓厚的血腥气呛人得很,现在发觉流血之后,这痛跟那什么隔山打牛一样立即加倍的凶狠的翻涌了上来。 温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在鼻梁上好几拳,酸的她眼泪都冒出来几滴了。 洛寒珏蹲下后就一直抱着她不松手了,她的手现在倒是热的很,温言蹭了蹭脸上的掌心,像是还带了点水汽的湿润。 洛寒珏的手蒙在她的眼上,热气勾着眼睫,温言不断的颤抖。 突然温言发觉自己的心跳平缓了些,她一开口,口吻就带着不易察觉的抱怨。 “你手怎么这么暖和。平时我怎么暖都没用,是不是刚才去要了热水洗手。” 洛寒珏没应,她仔细的捧着掌心下的脸颊,慢慢用指节撬开说话者的嘴角,洛寒珏把手指塞在温言的齿尖,眉头都没皱,仿佛现在被咬破皮rou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人的双目,洛寒珏低声说:“别咬了,你的嘴要被你咬烂了。待会上药会很痛的。” “不要咬了好不好。”洛寒珏软下口气又说了一遍。 温言一怔,她牙关慢慢收回,这一刻温言才发觉自己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可怜的下唇,她开始习惯性的开始用牙咬自己了。 洛寒珏声音依旧温柔,这个女人冷漠的时候令人胆寒,但小心翼翼维护恋人的心情的时候,洛寒珏总能真挚的替温言着想。 女人其实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了。她本就不是什么会多说也不会花言巧语的话术。 她能做的,只能抱住温言了。 洛寒珏心疼的看着温言的脸,少女昳丽的小脸面无表情,养尊处优的雪白皮肤上全是红色的血印,“惨白”像张刻画一样印在了温言的神经里,从里到外的,这么久了,洛寒珏手下的温度也没有见一丝的升温。 温言冷得和死者的体表一样。 她看了眼温言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不久前干净的领口和袖袍上也沾上了深红的血渍,但洛寒珏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是温子薄吐出的血。 对啊,还能有谁呢?女人想到刚才的一幕,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她经不住的又问了一遍,“疼不疼?” 很久,洛寒珏才听到怀中人慢悠悠的说: “疼。” 疼啊……真疼。 洛寒珏能怎么做呢?她只能收拢自己怀抱中的人,紧紧地紧紧地,她只想让温言的手暖和一点,就算一点也好啊。 第54章 昼日当照,宫里的血气才散开。 温言坐在一个五角凉亭下,阴影沿着垂落的纱帘荡着。她半依着栏杆,独独早就让人把这一块的帘子取走,温言身子是从最上面一层探出去的,这样她就能从没有装饰的间隙里去瞧底下的荷塘。 荷塘里有荷叶,荷花,和水。 温言看了一眼水面。 水色波光粼粼,是一眼看得透的透彻,一看应该就是活水引出来的。 里面还有几尾锦鲤,平时里都懒在水底不怎么动弹,温言手里握了一把鱼食,她想给它们喂点饵食,她手一松,一手满满的料就从她手缝里散到水面上。 水波立即就荡漾起来了,那几条胖头鱼就像闻到腥味一样,大张着口,去追那些食物。 平静无波的水面开始剧烈的打动。 温言垂眸,她的手空落落的荡在外边。视线里的那几条锦鲤也不知道从哪引来的品种,争食的时候反倒异常的凶恶。她一眨眼的功夫,有几条稍慢一拍的已经开始去夺同伴口里的残物了。 她突然清楚了,那些鱼嘴上的咬痕是从哪里来的了。 温言捂着脸,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王公公穿过长廊,掠过四处薄雾般的轻纱,他一路走到了凉亭的台阶前。 “殿下。”他先唤了一句。 温言不答,她还在高兴,眉梢翘得半高,看来一时半会还平静不下来。 王德福的腰又下了一点。 “礼部徐鸣立的折子已经从那边送过来了,殿下请看。”王公公从袖袍里稳稳的递上一张对折的白纸,透光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些墨痕。 温言勾了勾手指,王德福谦卑着脊背就把纸送到了那只手上。 温言拿过去的时候把纸往半空一甩,折了又折的痕迹就被铺平落到了她的膝上。她像一只落地的燕子一样,两根手指捏着那折痕的一角,翻了翻。 温言有一目十行的习惯,鱼食估计刚过了锦鲤的嘴,可她再抬头时,千字已被看完。 “这些事情,很无聊啊。公公,你知道的,本王要的不是这些。” 温言的视线从纸上移到眼前人拱起的背脊上,她盯着那深暗色的布料,应该是不久前用过药的缘故,她话说得慢,口齿也清楚,就是每句短话之后,带上了点拖曳的尾音,一点一点的砸在人耳里,有种古怪的韵调。 “奴婢晓得了。” 温言微微点头,她收拢了些身上的外袍,这天不冷也不算热,但这凉亭是四周都通风的,没什么遮蔽。太后特意让人送来了一些适宜的衣服,给安王保着身上的暖意。 “所以呢,如果徐尚书还不能交代出点什么东西,那本王这边就不好办事了。” 走下最后一阶的时候,王德福的身后被黏上了一句话,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这一句,温言的语气放得又轻又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