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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只能蜷缩在地,血色的缝隙间,他又一次看向了窗边的男人。 充满了希冀和渴望…… 这次年轻的徐少爷终于得到了窗边守月人的一次回眸。 于令宜年轻光滑的脸颊上,提着一抹清淡的微笑,黑白交错的衣襟半掩下,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靠拢在唇边。 徐雷睁大了眼,看得真切。他下意识地撕着自己唇上的血皮,不管又留出的新鲜血色,咸腥的热流混着地上的泥灰,他紧紧闭上自己哀嚎的嘴巴。 他在说:“嘘——别叫了。” —————— 洛云娇浑浑噩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下午是洛寒珏把她送回来的。 最后自己顶住温言的死亡射线,也不知道怎样从地上爬起来的,看到洛寒珏离开,就跟着走了。踏出烧鸡店的那刻,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第一次,她觉得能活着,走在阳光下,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一路上,自己不远不近地吊在洛寒珏后面,洛寒珏一幅冷冷清清的样子,一个人径直往前走,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只是最后,进洛家大门的时候,开口了。 “明哲保身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继续参与下去,你再也脱不了身。” 洛云娇被这句话震到了,刚想质问洛寒珏这句话的意思,却发现张口后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看着洛寒珏和徐夫人交代了两三句,走了。 自己回院子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徐雷的住处,徐雷的小厮告诉自己徐雷到现在还没回来。 比自己回来得还晚,带着这个疑问洛云娇回到了房间里。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任何一个现代电器,除了洛云娇微弱的呼吸声,一切都静谧的可怕。 第一次,洛云娇感受到了让自己窒息的感觉,眼下发生的一切都不如自己所愿,诗会开始的失利,断送了入宫的选择,现在这步,看起来自己又是走错了,可她明明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已经赌上了,为什么还不能如愿以偿? 电光火石之间,洛云娇的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节,徐……雷…… 是男人不对吗?冒出这个想法之后,洛云娇发现这个想法其实早已经牢牢扎根在自己的心底。 越是这样想,徐雷白天的虚伪模样一回忆起来就越是栩栩如生,洛云娇压下那种干呕的恶心感,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后知后觉之下,这个女人恍惚地发觉那种让自己窒息到无语凝噎的感觉,是自己很久以前穷到父亲把自己卖给别人的……孤独感。 洛云娇闭上眼,这个晚上她久违地做梦了,是第一个来到土地后的梦。和她之前做过的任何一个梦都不一样,洛云娇梦到的是, ——自己被车撞死之后的后续。 第25章 (两更合一) 次日,温言睡到了自然醒,她昨夜睡得不算晚,起床之后也没有往日熬夜之后的疲倦感。 浅椿进来服侍,利索地把还有点迷糊的小王爷的内务整理好。 温言迷蒙的脸遇水一刺激,顿时清醒了。她看了眼窗外的大作天光,“人走了?” 浅椿端着托盘,接下递来的毛巾,“没有,洛将军还在后院中。” 温言惊讶了一瞬,这个时辰,她以为洛寒珏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人还没有走。接着又问了一句:“她用过早食了?” “没有,将军回绝了,说是等王爷一起用膳。”浅椿看到面前神情带上几分惊讶和尴尬的主子,憋住眼中笑意慢慢回道。 温言不再说话了,手下加快了穿衣的动作,浅椿心里自然懂温言的意思,两人默契配合着,等侍女看着温言的背影消失在去后院的小道上,她转身去了后厨。 那掌勺的男人看到浅椿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凑上去着急询问:“浅椿姑娘,我这儿早饭又被退回来了,这都来回热了好几遍了,味道都不好了。那位客人还想吃早饭吗?” 浅椿脸上挂着微笑,她面容温婉,让人总能生出几分好感,这下厨子听见她语气和煦淡然,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没事,刚刚那份你们处理掉吧,殿下已经醒了,待会重新再做两份就好了。” “啊?两份?这……殿下也要用餐的意思?”厨子不免多问一嘴,不怪他好奇多嘴,毕竟殿下从来不在错过早食的时间吃饭,更何况这个时辰不早不晚的,也算尴尬。 侍女长的微笑不变,“殿下等会要和客人一起用膳。” 厨子点点头就做事去了,他没想多,只在心里感慨一句“殿下终于又有一天肯吃早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欣慰下,男人已经准备好拿出他的绝活,立志包客人和殿下都满意。 这边温言步履匆匆地踏进梅阁,她越过重重凋谢的梅树,虽这处阁居取名梅,但往年心血来潮之下也载种了不少桃树。 现在也正是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灼灼其华,满院的花骨朵儿随风摇曳,她一路走来,点点粉红花瓣儿漫天飞扬。以新替旧,生机盎然的桃花也抵过了冬日落幕的腊梅的萧瑟。 没走多深入,温言就听到了有凛冽的利器划破风的声音,她脚步一停,旁侧的枝条垂放,桃树底下,温言的眼波光华映衬着粉红,初春的毛领烘得她脸上血色足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