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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对自己时常对着洛寒珏就会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些日子下来她在洛寒珏面前也绷不了安王在外轻佻的伪装了。 (系统:合着您之前说好的坦然都是假的吗?温言:给我闭嘴。) 认清这点之后,温言内心叹口气,拿着小马慢慢走回去,她只觉得对着洛寒珏的态度有时候像极了她和温永宁之间的相处。 都得让人哄着,一个个都是不会让她省心的家伙。 温言站停到洛寒珏面前,她虽然年岁比洛寒珏小四岁,长个子的时候温子薄就特别注意给她吃食里添乳制,人确实是抽条长的,身量也比同龄人更高挑一点。 走近了,温言才仔细看到某人的脸色简直比冬日的寒风还凛冽,周身气息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冻伤。 这就生气了?她挑眉看着洛寒珏发顶上的一个涡旋,无奈又好笑。 但一向见过大风大浪的安王怎么会怕这点小凉风,温言伸出手摊在洛寒珏面前,口吻依旧是不客气的,语气说得急促又不耐烦。 “还不走?你是小孩吗?非要等着我过来找你才走不成?” 洛寒珏听到脚步声停在她面前,常年的自制力让她快速从一些不好的回忆里脱离出来,熟悉精细的衣摆和摊在面前的手心收入眼帘。 没有一丝犹豫,洛寒珏把手搭了上去,温言就听她还不忘认真地说: “我不是小孩。” 温言好笑地看着嘴里还嘟囔的人,这样子反倒更像极了一个耍无赖的小孩样了,感受着手掌互相交叠在一起,小王爷用力一扣,十指相缠,一把拉动后头这人的步调往外走去。 洛寒珏从牵手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从身前那人移开过。 很快,瞳孔分明的色彩里逐渐被白色填满,慢慢地,女人低下头,她凝神盯着衣袖下的交错的双手,特别是那只纤细苍白的,骨节也分明得好看的。 洛寒珏边走边想,阿言的手和她完全不一样,指腹关节都没有厚厚的茧子,除了有持笔的薄茧,她的手白又嫩。 好看,也很柔软。 瞳孔间闪烁的紫魅撩人,洛寒珏压下了喉咙口突然的痒意,这股感觉很快的来,消得也没踪没影,除了有些人的眼眸里出现了几丝水色,耳畔正好又响起催促,洛寒珏张口,清浅呵了几口气,呼吸不见异样。她低头又检查了一遍,手上的力道也都收拢了,再抬头时,女将的脸色毫无痕迹,稀松平常的很。洛寒珏满意地抬步跟上在前的人。 背对着暗色的巷口,她们一同走入了艳阳中。 走出巷口,温言感受到了指尖交错的冷意,突然有些不爽。 啧,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这人的手又变得冷冰冰的。 小王爷不爽阴郁自然下颚线也绷得紧紧的,她咬着腮帮子没说话,手上力道慢慢收紧,硬是把自己温热的掌心紧紧贴合住那块像冰一样的手。 洛寒珏看着长袖下紧紧握住的双手,她抵着齿尖反复嚼着两个字,目光追随着前方,细细地描摹着少女轮廓优美的侧脸,一点点,从眉梢,到鼻尖,落进被抿开的浅樱粉软的唇珠。 温言思考时会无意识地咬着上唇,那一小点被贝齿湿润,在唇齿间反复碾咬,一丁点的软rou可怜兮兮地被辗转着,看着就很…… 馋人。 那股痒意又来了。 洛寒珏尽量绷紧了身体,艰难顶开自己的注目,齿尖轻轻咬住舌尖,目不斜视。 她现在还是有些怕的。 她怕多看几眼,自己满腔的不良企图和爱慕惆怅就要被看出来了。 眼前是平坦的路,突然洛寒珏有些泄气,她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三年,小孩现在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了。 矮一点会看上去娇小一点吗?洛寒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各怀心事的两人都没有发觉的是,此刻她们,并肩同行,如此般配。 —————— 温永宁现在觉得自己很苦。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温言:和善地微笑,你确定只是一会儿?)自己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苏布也只顾着帮自己拿东西,问他人的时候发现温言不见后,整个人呆住了,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嘴里还念念叨叨什么自己完蛋了,温永宁嫌弃自己下属那副灰败的样子,估计现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温永宁不担心温言的安危,平民百姓只要有点眼色就看得出温言衣着样貌的非凡,更不要说那些权贵子弟,但凡长点脑子的,没看见温言的样貌,但温言随身携带的玉佩,只要一现,谁敢惹得起这朵京中霸王花。 但今天是集市每月最热闹的一天,除了有来自别国的商贩,还有一些鱼龙杂混的家伙。 温永宁知道京中的一些纨绔总会挑几天出现在集市里闹事,自己也撞见过几次,暗中给了些教训,以为那群人会收敛不少,但没想到自己没去的几个月里,这些人以为他不在,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想到这,温永宁咬了咬牙根,世子的身份确实提供了很多便利,可以说在汴京,他的地位只不过屈于权力顶端的那几个。正因为如此,若是平常的纨绔子弟,出手教训不需要后顾之忧,但里面有个叫徐雷的纨绔,巧的是这个人算是洛家的表亲。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自己不是没有上报过温子薄这些事情,温子薄凝神沉默地告诉自己,现在还动不了这些人。温永宁当然不傻,连当今皇帝都要忌惮几分的人,除了那个于相之外,还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