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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母亲讨论她喜欢的人,可能还不够大方,但已经涉及到性; 第一次向自己喜欢的人主动告白; 第一次在床上掌握了主动权,坦诚地告诉心爱的人她需要她; …… 门被打开了,提着满满几袋子食材的葛画长腿支住又要合上的门,眉眼里都是笑的葛画身着白色运动服,唇红齿白,俨然是小家的第二抹亮色。 松寒上前接过袋子放在桌上,拉住正要去厨房忙活的小姑娘,整个人投到她怀里后踮脚看着葛画,“你都不想我,回来也不亲亲我。” 原来松寒也会撒娇了。 再次被小姑娘抱起来后松寒舔了舔她脖子,依依不舍地咬一口她的菱形薄唇,“你爱我吗?” 俗词俗句被俗气地问出来,葛画眼里认真地倒映着松寒,“爱。”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松寒还会拉着葛画回卧室,葛画买来热豆浆和蒸饺,拉她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饭。” 边吃边掏出一张银行卡,葛画说,“密码是你生日年月日,里面是我今年打工存下来的两万,嗯……搬家租房买东西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吧,我觉得可能不够。” 同学张思怡和男友上个月在校外租房同居,房租据说接近四千元。葛画知道松寒搬家的决定是为了她,可她无法理所应当地享受松寒营造的一切。虽然她有助学金和贷款,但大学里要花钱的地方比在家多,再精细也只能余下这些。 “嗯?刚下了床就用钞票砸死我?”两万块是刷了多少面墙,带了多少节训练课,拍了多少让摄影师不满意的照片才换来的?她自己脚上的鞋子还是去年松寒买的,进了大学除去队里发的衣服,她几乎没给自己买一件外套。 松寒替葛画剥着鸡蛋,声音低柔下来,“银行卡给我了,你自己留多少私房?” “五……五百块。”现在十二月中旬,撑到元月足够了,到时还有一笔助学款项会打到卡上。和六叔也约了寒假打工的时间,前前后后还能干十来天,再攒下明年的路费和紫薇的零花不成问题。 “这钱你留着,花给自己。”松寒说,“我妈资助了,而且我有工作啊。” 葛画的手捏着拳头,低头不太认同的模样。 这就是曾经在之岚面前的松寒。 她喝完豆浆,用小姑娘的脸擦了擦嘴巴,“你给我mama买按摩仪不要钱的呀?逢年过节去看长辈也要花的,攒点钱给自己吧小赤佬。” 葛画的脸上现出疑惑,“给自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松寒挪到了葛画腿上坐下,抱着小姑娘再哄她,“还有,总要给我买支口红吧,你把钱给我,我怎么好意思花?” 是的哦。葛画拍模卡时问过化妆师口红要怎么选。对方推了一款TomFord套装,价格是葛画两个月的生活费。她还在攒钱中,准备作为春节礼物送给松寒。 而且,她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去“对爱的人好”。只看到松寒一直以来为她做的,自己付出的却几乎为零。连一只口红都没送过。 葛画抱紧了松寒,惭愧和无力感涌上来,她说不出话。 松寒从她的力度里感到了心绪,摸着她颀长的后颈,“葛画,我体会过这种无助,大学生可以说是最困顿的群体之一,刚脱离家庭生活环境,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又要在各种冲击□□会着孤独,贫穷,无力,欲望。” 她读书时每个月生活费两千元。竞选学生会的对手生活费一万元。她和人交际选奶茶店,对手请客在王鼎自助,都是E大的天之骄子,可家庭背景、眼界也把人隔开了层次。松寒虽然优秀,也很难够上塔尖儿。 “以前……我和之岚在一起时,说周末咱们去哪儿玩?她就买了往返机票,安排我们去东京迪士尼。”费用松寒坚决要自己负担,可花完了心里又不舒服。 “我们这样的人,自尊太强,有时很难大方对待亲密的人。”松寒分手后才想明白。 论专业学习和篮球训练,她相信葛画掌握了全力以赴的密码。论爱人护人,她早看出葛画的担当和温柔。 “既然你决定了自己负担起大学的花费,就已经比普通的靠父母资助的学生累多了。我就更不希望你像苦行僧一样克制自己的欲望。葛画,你想去哪里玩?见识什么风景?还想尝试什么技能学习?要吃哪些好东西?穿什么衣服?用你力所能及的力量去体验下。”可葛画缺的是更坦然地热爱自己。她应该把钱首先花给自己,而非“感情”。 “更重要的是,来这里租房是我的决定,我并没问过你。所以,应该我来承担。”之岚也曾这么说过,但是拗不过松寒的倔强,最后往往平摊费用。 松寒的手钻进葛画的领子里,“不过口红嘛,偶尔给女朋友买一支,她会很开心的。” “葛画,等你有能力时我们再计较下柴米油盐好不好?”亲了亲葛画的额头,“你可能会想,我能给女朋友什么呢?你从葛村来到我身边,熬过的题,读过的书,多少场挥汗如雨的训练和比赛,多少回在烈日下的劳作,还有你从来没放弃过要来H市的愿望,这些我都知道。 “葛画,你的那些努力是给我的最好礼物。我感谢过去的你,才有了现在的葛画,我的葛画。”松寒看到葛画眼里的泪,她想起几年前在火车站外哭着说“老师别走”的女孩,和她安静拥抱着,“庆幸我比你大七岁,要是和你一般大,我肯定不懂如何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