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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蝉嘟囔:“什么美意,还不是因为城主。” “姬大人哪是真心想要专研《静心抄》,不过是因为城主赐了美人,她不甘示弱地想生点事吧——要什么不好,非要城主的心头好,讨人嫌!” 青蝉说着姬莲生讨嫌,声音里却并无多少讨厌的意思,倒像是熟稔的友人间互开的玩笑。 应是很相熟的吧,连对方的心思也猜的入木三分。 “自己写罢。若有难以把握之处,再寻我来问。”姜无忧松开手,依旧坐回青蝉身侧,自书架上随意抽了一卷什么,翻开看起来。 离开了姜无忧的温度与气息,青蝉有片刻怔忪。姜无忧这么做没有不妥,两人总不能以那样尴尬的姿势将经书全部抄完。只是她这一松手,青蝉便觉得少了些什么。 ……觉得她对她的好能收放自如,说没就没了。 青蝉只好安慰自己,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总没有一直依赖姜无忧的说法。更何况眼下她待她这样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么想着,接下来每抄一个字,青蝉必得先练熟了,才小心翼翼誊上去。她打起了十二分的认真,倒真心无旁骛地沉浸了进去,直至姜无忧掌起灯,她才知外头天色已晚。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流露】 离开书房,青蝉见外间已有一桌丰盛的席面。姜无忧悄无声息地就做好了安排,青蝉感激之余,摸着肚子欢快道:“原本还不饿,看到这些好吃的,突然饿极了。” 青蝉对于与姜无忧同桌而食已是轻车熟路。待姜无忧坐下,她便眼明手快地替她布菜。姜无忧抬头看看她,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用起来。 一时饭毕,青蝉收拾起碗筷,又殷勤地为姜无忧沏茶,做完这些才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先回主殿,明日再来喔?” 姜无忧在喝茶,眉目不动:“无须如此麻烦。” 青蝉不解。 姜无忧慢吞吞喝了几口茶:“你自住下,待经书抄完再走不迟。” 青蝉心无旁念,略一思索,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今日一过便只剩两日。我速度慢,若不抓紧誊写,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我这就去抄经书。” 青蝉说着又跑回书房誊写《静心抄》。 青蝉心随意动,埋头就写,直写得天昏地暗。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听烛火哔剥一声。青蝉抬眸,烛泪蜿蜒而下,已在烛台底盘堆积起来。 坐落在白鹤城的清冷竹屋,点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间灯烛。青蝉伸手过去,火苗微曳,指尖传来热感——姜无忧也会贪图这丝人世温暖? 这一打岔,青蝉才察觉眼睛干涩,肩颈泛酸。她低头看看方才所习之字,挫败地叹了声。搁下笔,闭着眼睛转动脑袋……姜无忧呢?姜无忧始终未入书房,竹屋内一点动静也无,她是出去了? 仿佛有感应,青蝉一扭头就望见窗外的溪流边,姜无忧白衣高洁,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萤火忽上忽下,姜无忧不知这么站了多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兀自盯着水流发呆。 “姜无忧。”青蝉行至窗边,扒着窗棂探身唤她,“你在做何?” 姜无忧闻声,走过来,站在窗下,问青蝉:“如何了?” 青蝉明白她是问《静心抄》誊写的如何了,不好意思地答道:“虽抄了一些,但根基毕竟是浅,那字比你之前教我那会儿,……差了不知多少。” 姜无忧又问:“累么?” 窗下地势低矮,二人此时一个屋内一个屋外,青蝉已是比姜无忧高出一头。她见姜无忧微仰着头,月色下翩然而立,散落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如画中谪仙,神秘莫测的同时,令人万分沉迷。 “累啊……”青蝉捞住一缕她随风飘来的发丝,本是玩笑:“但看姬莲生往后如何谢我。” 姜无忧从她手中将那发丝拨回,道:“累了便休息吧。” 说着转身就走了。 青蝉:“……” 青蝉失落地看着她背影,姜无忧怎么了?怎么一下待她如此冷淡? 一忽儿,书房外响起脚步声,青蝉回头去看,却是姜无忧走了进来。屋内只点了一盏蜡烛,姜无忧由远及近,那面容也从模糊至清晰。 青蝉看着她,姜无忧径直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走吧。” 青蝉:?? 姜无忧将青蝉牵入卧房,随意一挥手,门便阖上了。 一室静寂,青蝉站在屋中央,这才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过夜,是要与姜无忧同榻而眠!? 这么一想,脸“唰”地烧红,青蝉别扭地呆立着,不愿再往前。 姜无忧已经躺下,见青蝉原地不动,支起手肘侧卧了:“不是累了吗?怎的不过来?” 姜无忧天生清冷,毫无媚态,然而青蝉一见之下,心头突突直跳,支吾着:“我……我想我字写的慢,还是……还是再去写一会吧……” 她说着要去写字,然而脚却生了根,不往前也不离开,头越埋越低,声音也是越说越小。 姜无忧好笑,道:“过来。” 青蝉没动。姜无忧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着往里让了让,然后整个人也转过去,背对向青蝉。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这是破天荒的主动邀请,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就这么回绝的话未免太不识抬举。青蝉为难地揪了揪手指,走到桌边将烛火吹熄了,之后悉悉索索的,一点儿一点儿磨蹭过去,在床榻外沿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