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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到安曼青的夜晚,睡意稀薄。 池慧文盘腿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幽暗的天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安曼青归来的航班。 其实,今天很想要恋人的陪伴,想到令人发指的父亲,她顿感孤寂。 哪怕坚定地想摆脱,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的无力感,而那个想依靠的人却远在天边。 深夜的思想总是脆弱,总是敏感,孤立无援的时候,池慧文忍不住想:不是不要青云志吗,我的不了情终究抵不上你的青云志。遥远的你沉迷于事业,又怎顾及到我需要一点关心。 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始终只有自己,这个家一样冷冷清清,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当初要你做取舍,在我和事业之间,曼青,我的胜算有多少? 你的野心那么大,而我的梦想那么小,我怎么才能跟得上你的步伐! 如果不是宋泰南和安曼青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安曼青怕是察觉不到池慧文的异常。 挂了表弟的电话,安曼青脸色沉凝,一动不动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安董,我打听过了,你圈的那些地,基本能批,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个项目了?”丁泽友直接推门进来,打扰了安曼青的思绪。 工厂不比酒店,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没有那么多礼数礼节。 “不,接下来所有项目一起进行,等文书一下,负责兴建充电基站的团队就交给你负责。 汽配生产线和整车研发方面,我会跟进,可能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协助,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丁泽友哪敢说辛苦,安曼青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吃住在厂区,都没听她说过一句辛苦。注意到安曼青脸色不好看,丁泽友关切道:“小安董才是最辛苦的人,工作这么繁重,可别累垮了身体,我没法向安董交代的。” 一来就上好多个项目,丁泽友当时还觉得安曼青疯了,手头项目越多,进展越缓慢,风险也巨大,毕竟资金投入就是很大一笔钱啊。 安曼青分了很多组团队,各组团队各自负责一个项目,同时推进。 为了对接别组的进度,大家都不敢拖慢进程,因此,效率奇高。 听夜间巡逻的保安说,安曼青房间的灯时常半夜两三点还亮着,可见她为了把安陆汽车做起来,有多拼命了。连大老板都这么卷,下面的人自然是半分不敢松懈。 “嗯,我没事,你去忙吧。” “行,那我先去忙了。”丁泽友说完,又步履生风出去了。这几年,他和工厂一样,越发死气沉沉,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积极的工作状态了,虽然苦点累点,但心里很踏实。 有这么一个魄力非凡的人来带领安陆汽车,他又看到了往昔欣欣向荣的工厂,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安曼青抬手覆住双眼,内心在挣扎。 想回国一趟,可手头这么多项目还在启动阶段,她两边都放心不下。 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池慧文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亲密的恋人不是应该无话不谈吗。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独自默默承受,安曼青在心疼与自责之余,也有些生气。 如果没有好事的表弟,怕是女朋友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全然不知,还妄谈什么保护。 一直以来,谈到家庭,池慧文总避重就轻,安曼青了解甚少,她不愿意说,也就没过多打听。 可现在明明知道了这些事,还要当作不知道,继续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 正思索,电话又响了,显示费丽来电。 “什么事?”安曼青接起电话,语气明显有些疲惫。 “安总,有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吗?”费丽语气雀跃。 “嗯,看到了。” “您怎么听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两本证书诶,我们给安庭大酒店挣回了两本证书,我要奖励。” “你是副总,要什么奖励你可以自己安排,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哦,好吧。”自己给自己奖励,感觉什么都没捞着的样子,奖了个寂寞。 “那个慧文,今天还好吗?”安曼青问。 “您知道啦?”安总会这样问,必然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费丽回到酒店时,看到池慧文脸上尚未消退的手指印,当时就向池慧文了解了事情经过。 对闺蜜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所有的不堪,池慧文不愿向安总提及,却愿意对费丽倾诉。 池慧文还特地叮嘱费丽不要告诉安总,幸好酒店耳目众多,也不需要等到费丽开口,安总已然知道。“她那个渣滓爸爸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酒店了,但您放心,我已经把他纳入酒店黑名单,他不会再有机会进来闹事。” “关于她的家庭,可以把你所了解的都告诉我吗?” “呃从何说起呢,她爸爸脾气很暴躁,自她懂事起,记忆中都是爸爸对mama拳打脚踢,mama鼻青脸肿的样子是常态。 童年时期,她和弟弟也免不了遭受几顿打,其实姐弟俩对爸爸深恶痛绝,但她mama始终不愿意离开那个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怕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后来,她mama出车祸死了,原本不愿意让池慧文上大学的爸爸从死亡赔偿金里拿了点钱给她缴学费,也没再对姐弟俩动过手。 --